王统领阴沉下了脸,他阴恻恻看田喜一眼,而后挥手令人将被众人护着的女人拉上前来。
那丫鬟眼神躲避,手脚哆哆嗦嗦,王统领往她脸上身上一打量,便知上了当。
“搜!把刚从这逃出的人都抓来,一个也别放过!”
田喜一把拽了那王统领袖子,阴阳怪气道:“王统领不是来宣旨了吗,如就抓起人来了?”
不得那王统领冷喝,时有禁卫军来报:“报!统领,林良娣被人护着正往后门的方向逃去。”
王统领喝了句追,就要拔腿而去,却冷不丁被田喜死死抱住了腿。
王统领目光一狞,抽了剑冲着田喜的脚腕就砍了去,田喜顿时惨叫一声,抱了腿连声痛呼。
“啐,狗腿子。”
大骂一声,王统领带了人直冲后门的方位而去。
申时三刻,长乐街恢复了往日的安宁,西斜的夕阳散着残红,照着屋脊树木,盖了城池长河。
个时刻,有人风尘仆仆的回宫复命,有人浑身是血的哭倒在宫门外。
王寿小声在圣上耳畔禀了几句,圣上捋须颔首,而后伸出手来,从王寿那里将明黄色的圣旨拿了来。
殿内臣僚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上位者的动静,见此动作,不由都敛了呼吸,暗自几番揣测。
圣上拿着圣旨下了高阶,时候宫乐声渐停,整个大殿内渐渐安静下来,唯余那皇长孙的啼哭声高一声低一声的愈发清晰入耳。
晋滁正头痛的哄着孩子,此时见了圣上朝他方向走来,忙正色起身。
“来,皇爷爷抱抱喽。”
圣上走过来一把抱过哭闹的皇长孙,轻拍着他背,笑呵呵道:“行了,哭两声得了,小心莫将你眼睛给哭肿了。”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仔细瞧了瞧他双红通通的星眼儿,而后又朝一旁晋滁的眸子瞥去,啧了声:“哪哪都像,唯独这双眼儿不像。”
晋滁狭长的眸子敛下,而后伸手将孩子给抱了来,道:“尧儿顽劣,莫让他扰了父皇清净。”
圣上仿若未查他眸里暗藏的机锋,只将手中那明黄色圣旨顺势搁在小皇孙的怀里,又伸手摸摸那柔软的胎发,叹道:“知你所愿,回总该会满意喽。”
莫名说完话,就带着王寿出了太和殿。
晋滁的双眼如钉在了那卷圣旨上,他死死盯着那暗红色疑为血迹的手印,一刻冥冥之中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一股从脚底窜起的寒意,迅速顺着他的尾椎爬了上来。
奶嬷嬷颤着手脚从太子手里接过了孩子,而后将他稍微抱了远些。
在晋滁将那圣旨一寸寸展开的时候,整个太和殿鸦雀无声。
圣旨上面那些溢美之词,他一个字也看不清,唯独最后一句,每个字就如那锋利的弯刀,刀刀剐着他的眼珠,刺刻在他的眼底——
追谥林氏为太子侧妃!
追谥,为追谥,自是为逝者追加的封号!
晋滁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二字片刻,身形猛地一晃,而后赤红了眼拔腿冲出了保和殿。
刚出了殿就遇见了李副统领的副官,他涕泪俱下的疾速说着李副统领遇害之,紧接着说了太子府之变。
晋滁犹如在听天书,浑浑噩噩的上了马,猛一挥鞭,驾马朝宫外风驰电掣而去。
宫门外,田喜抱着残腿哭倒于地。
“太子爷,奴才护主不力,罪该万死啊……”田喜痛哭流涕,又陡然大声嚎哭:“良娣娘娘死的惨呐!娘娘被人斩杀在护城河里,是被那丧心病狂的王昌斩杀在护城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