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个“恃”,除了元嘉帝,再无旁人。
“难怪,连侯玉秀都帮着演戏。”长公主喃喃低语,伸长手臂,向肩膀处捶了几下。
撞开大门的那一记,来得最重,此时,她的肩膀已疼得几乎失去知觉,腿脚也虚软无力。
而今的她,早无当年纵马驰骋的勇武,不过一个力气略大些的贵妇罢了,对付她,何至于用上那么些人手?
两名健妇足矣。
长公主讥讽地扯动嘴角,索性席地而坐,也不去管那地面积灰甚厚,随着动作,又扬起一片灰尘,她再度咳嗽起来。
这所破败的宫殿,大抵便是她今晚的栖身之所了。
元嘉帝,委实待她甚“厚”。
长公主兀自咧着嘴,虽不再发出笑声,笑意却未散。
若换了旁人,此时定会惧极,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
可长公主却无此感受。
她已经麻木了
倾轧、陷害、暗算、设局,皇城之中,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大的,祸及国土,小的,牵扯人命。
如今身临其境,除最初那一刹的意外,此刻的她,已了然全局。
元嘉帝必定做足了准备。
这一击,乃是绝杀。
在出手之前,萧太后说不定就已经被圈禁了,至于她们母女手头儿的那点力量,此际想必也早在元嘉帝的掌控之中。
谋定而后动、一击而必杀。
这一局,她们已无反手的余地,只能束手待毙。
长公主叹了口气。
罢了,结局既定,思之何益?
输便是输,无谓的挣扎,不过徒惹人耻笑罢了。
她张开眼眸,四下环视。
说起来,隆庆宫她倒是来过几次,不过,皆是在幼时。
彼时,这宫里住着几个老尚宫,因年岁太大,外头又没个家人亲故,先帝仁慈,便允她们在此栖身,每月赏下些柴米,供她们度日。
说白了,也不过由得她们等死罢了。
一如此刻的她。
长公主低笑起来,又咳嗽了两声。
她隐约记得,这所宫殿很大,而她此时所在之处,应是在正殿,正殿之后,还有三重宫室,正殿左右,亦各有一所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