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二姑娘这话委实太过毒辣,堪称字字诛心
这一回,这位陈三姑娘只怕要无地自容了。
卢宛宁如是想道,面上的笑容格外甜美。
“卢六姑娘,您那晚与我们在一起么?”干净的声线响起,根本不为此前言语所动,甚至就连那语句间的起伏,都不曾起半分变化。
平实的一问,让卢宛宁不由得愣了愣。
陈滢对她露出了惯常的笑容:“卢六姑娘,您是天生异能,拥有千里眼、顺风耳,可以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那一晚我们在鬼哭岭的情景,还是说,您当晚就与我们在一起,就此得知我们是如何行为不检、品行不端的?”
“这话当真好笑,我又不是神仙,如何有这般大能?”卢宛宁回得极快,面上神情极尽讥诮:“只是,陈三姑娘抓着这一点不放又有什么意思?就算当晚我并不在场,但我……”
“那就请您闭上嘴,不要对不曾亲眼见过的事做出不负责任的判断。”陈滢打断了她。
即便是这样强势的打断,她的神情却仍旧平静,干净的面庞上不见喜怒。
“卢六姑娘此刻行径,就是在以讹传讹、造谣生事。依大楚律,传播不实谣言、对他人名誉造成损害的行为,当笞五十。”陈滢注视着她,神情淡定:“卢六姑娘,您今日说的话,我已经记下了,我的两个丫鬟也可以为我作证。我在此郑重声明,我将保留对您起诉……诉诸公堂的权力,如若再让我听见您或其他人口中吐出此等不实之语,我会写好状纸,呈交济南府公断。”
言至此,她的面上笑容突现,神情由是而变得古怪:“那造谣之人,有一个我便告一个;有两个我便告一双;纵有成百上千,我便告他成百上千。”说着这话,笑容渐浓,于是,笑容益发怪异:“话说到这儿,我还是先提醒您一声吧,那笞五十之刑,是不能够以银子来赎的。”
也就是说,一旦真的被告倒,就要在那大庭广众之下,褪衣受刑。
这一番话,落地有声,却又仿佛举重若轻,浑不着力。
卢宛宁呆呆地看着她,蓦地面赤如火,仿佛一盆血直泼到脸上来,随后又刷地一下褪尽了颜色,脸色变得纸一般地白。
她从来不知道,会有人以这样的言语、这样的手段,做出回击。
这京城的宅门儿里,现如今都时兴这种说辞了么?
什么大楚律,什么笞五十,这都是从哪儿来的?
而更叫人悚然的是,从陈滢的表情中,她看到了认真,以及郑重。
对方绝不是在开玩笑!
她相信,如果她胆敢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位国公府的三姑娘,就真的会把她告上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