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纱帐内的太上皇,睁开了双眼,眼里有些浑浊,但是精明的神色不减,想起贾家两位国公爷,心中哀叹一声,欠他们二位的情谊,是该还了,那丫头,进来的时间也够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个贵妃的位子也不为过。
“算下来,那丫头进宫也有些年头了,今个都是元丰八年,十年时间,难为她了,你去给陛下传话的时候,就给陛下说,荣国府的贾元春年岁到了,其他的,就不要多说了。”
说完,又缓缓闭上了双眼,道了一句话,“无量天尊”,然后拿起身边的金箍棒,对着铜钟敲了一下,
“噹”
回音缠绕,经久不散,
夏守忠听了,重新跪下,叩了首,这才起身退下,
交代一番,
让几个管事奴才守在门外,
“你们几个,都把耳朵给杂家竖起来,只要听到钟声响起,就进去瞧瞧,万不得疏忽大意,要不然,杂家回来可饶不了你们。”
几位长乐公管事太监,赶紧点头称是,早几日,不听话的太监,都被送去浣衣局了,过得生不如死,那下场,可惨了。
见几人老实,夏公公这才放心,带着小黄门去了养心殿。
这段时间,
后宫里显得有些风平浪静,不管是春丽宫的吴贵妃,还是碧云宫的周贵人,在被皇后训斥之后,都安稳了几日,那些等着看笑话,寻机会的才人,侍选,也都失望不已,
随着选妃的事,拖得那么久,不少人也知道,这一次选妃,恐怕是有人谣传,想想也是,谁那么大面子,能一步登天做了贵妃,做梦也不是这样做的。
这不,
萧侍选,就带着一个身边伺候的丫头,又来到了春丽宫,给吴贵妃请安,
刚入了门,
就把带来的糕点,递给女史宋双,
“原来是宋尚宫,娘娘可在屋里?”
“回萧侍选的话,娘娘在里屋等着呢,”
宋双欠身施了一礼,接过了东西,把人引进了殿内东暖阁,
入了暖阁,
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是江南上好的香料,应该是独家手法调制而成,四下里的装饰并不是那么奢华,反而显得有些朴素,话说,吴贵妃娘家是书香世家,有这些装扮,倒也难怪。
在拐弯的时候,有一个仕女图的屏风,一看就是名家所画,惟妙惟肖,绕过了屏风,就见到吴贵妃一身淡黄色的宫装,头发盘起,插了一个木簪,一个人坐在那,喝着茶水,
侍选萧宜心中疑惑,在宫里就没见过有人在头上插着木簪的,哪个不是穿金戴银的,
“哎呀,姐姐,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喝茶,天暖了,怎么不去外面院子里走走逛逛,吹吹风也好呢。”
吴贵妃放下手中的茶碗,似笑非笑的盯着来人看,来自荆南萧家的人,萧宜一身水绿的宫装,那窈窕身段,连她自己看了都心动,能进宫的,谁没个想法。
“原来是萧妹妹来了,姐姐孤苦一人,被一个贵人欺负的不敢言语,怎敢再出去惹事生非,还不如躲在这里喝茶解闷,省得惹祸上身,还要挨娘娘的责罚。”
语气有些幽怨,但内里什么情况谁也不知,萧氏有些看不懂,话说吴贵妃在后宫做事,有时候胆大妄为,有时候又谨小慎微,一个周贵人,仅仅是言语上不让,哪有欺负你之说,另外,江皇后那里,训斥的也是周贵人,又没有真的责骂于她,何来不敢言语之说。
笑了笑,
几步就走到了吴贵妃桌子对面,缓缓落座,轻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