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恶念,犹如生长在水晶上的朱丽叶玫瑰,无根无凭但是绵延盛开,开得肆意开得没道理,一点一点爬满孟礼胸肺。
他看向穿衣镜,悯恤的目光里藏着凄厉的嗜血,他张开嘴,语气姗姗:“是啊,我生来就该穿白西装,还得配红酒是吧。”
毫无征兆,他猛然逼近路秦川轻声细语,“你是念念不忘是吧?你上回弄我可不就要追溯到在你办公室那回么?”
路秦川没太反应过来:“办公室?”
“嗯,”孟礼操着精细的语调说,“你给我里面灌红酒那回,我不也穿白西装吗,你还想着呢。”
路秦川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我不是……”
“你是什么?”
孟礼不依不饶,“你又想跟之前一样对我是吗?你觉得婚礼办完你又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没有,”路秦川苍白着一张脸拉住孟礼的手臂,“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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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礼手臂垂着,不加一点力道,任由外力拉扯,低着眼睛说:“你想我让我怎么想。”
“我真的没有,”路秦川没头绪,“过去的事……”
孟礼截口打断:“别提了对吧?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别提,干脆忘到脑后?”
好好的婚礼彩排,温馨浪漫的场馆,无比登对的两个人,偏偏要吵架要冷脸。
又说几句不着要害的宽慰,路秦川恳切地低声说:“我没想让你忘,我自己都忘不了。当时在场的几个源风的人,包括我秘书室几个人,我都已经想办法让他们闭嘴。当然这也只能稍稍降低一些对你的伤害,我知道的,我罪无可恕。”
看一看孟礼冰封一样的脸,路秦川又说:“要不,我让他们换回黑西装?”
孟礼一时半刻没回应,仔细瞅两眼镜子。
镜子里的路秦川看上去堪称惶恐,额发泛湿,汗流浃背了吧。
眼睛也湿漉漉的,没哭但是比哭出来还狼狈。
好一会儿,孟礼摸一摸路秦川的头发哼一声:“干嘛?不知道还以为你办丧事呢。就白的吧。”
路秦川松一口气,揪住孟礼的耳垂摇两下:“你就造吧,照着我的眼珠子戳,小样儿,看我难受你就高兴。”
“是啊,”孟礼大大方方承认,“不戳两下我真不舒服。”
“行行行,”路秦川举手投降,“给你戳。”
顽笑两句,路秦川神色变得认真,抓住孟礼的爪子捂上胸口,郑重地说:“过去的事我无能为力,我只能讲将来。我发誓,将来我必不使你的白西装蒙尘。”
孟礼手掌心隔着衣服贴着温热的皮肉,沉默片刻然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发誓留到明天吧。”
说着不等路秦川说话,俯身亲上路秦川的嘴唇。
“只有亲嘴吗。”路秦川笑说别的也留到明天呗,孟礼闭着眼说好-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第二天婚礼现场,谁都打不通孟礼的手机,路秦川一个人枯坐在化妆间,想起前一天的亲吻。
世人苦被明日累。
原来是告别,告别吻,他带着他的吻和承诺,走了。
原来他根本不想结婚,也不要路秦川的许诺和偿还,他只是……
只是想留下一场冰冷的羞辱。
第83章第83章
“媒体方面还在等消息。”
严田一手一部手机举着,面前还摊着俩平板。
一大早路秦川赶到蓝调,路上给孟礼打过一个电话,没人接,他猜测可能还在睡。
当时路秦川想,睡会儿吧,没关系。
好像从年前开始孟礼总是显得很累,经常发呆,有时候叫好几声才答应,多睡会儿歇歇,这里也没什么要孟礼操心的,到时间过来换上衣服就行。
甚至路秦川还想到要吸取教训,将来工作步调放慢一些,接戏保质不保量,保证休息,今后两口子过日子,总还要留一些时间过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