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人出手颇为大方,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行,住在客栈里,自己包下了宅院不说,连马厩都一并包下,不让客栈的伺候人靠近,左右银子给的多,大家乐得清闲。
不过晚上若是进去,伙计肯定会大吃一惊,白日里跟在老爷身边的小厮,在屋中反倒是老爷的做派,那当老爷的反倒是站在一旁。
“吕万才等人也是被前面那桩事弄的想多了,顾全大局不假,可对方杀到门上来了,怎么也要杀回去才是。”
王通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谭将在边上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老爷,这件事就算和勇胜伯相干,告到陛下那边去,恐怕也不会给什么说法,反倒是咱们这边有了罪过,太后娘娘疼爱潞王,不管这桩事到底真假,老爷这边恐怕都得不到好去。”
王通笑着摇头,可脸色却颇冷,开口说道:
“当然不是去告,他们派人来杀治安司的人,咱们为了形势不能声张,可这个形势下,他们的人被杀了,同样要捏鼻子认了,本官倒要和他们比比,到底谁的手段狠。”
“张公公今日要来,美味馆这边都置办齐了,不要出什么纰漏!”
“张公公可有日子没来这边了,怎么今儿个这么有兴致。”
美味馆这边的小宦官们一边七嘴八舌的议论,一边在紧张的忙碌置办,美味馆现在是宫内宦官和禁卫的饭堂,时间久了难免有些小处杂乱,上上下下都在打扫。
刚说话,背后有人过来就骂:
“还在这里嚼舌头,等下咱家要领着人看,一处错漏,就扣你们两个月的例钱,两处错漏,就不要想吃肉了!”
众人连忙低头忙碌,等那管事一走,有人恍然大悟的说道:
“听说司礼监邹公公那边被人下毒,张公公心情不好,说要出来走走……”
大家回头看着管事不在,又是窃窃私语起来。
守卫宫门侧门的侍卫看到司礼监秉笔太监张诚慢慢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宦官都是低着头,两个人走路都是拖着腿走,颇为古怪,不过有张诚在,后面的人谁也不会管,侍卫头领连忙殷勤的跑过去问安。
看着张诚的神情还算好,那侍卫头领问候几句,连忙让开了路,按照规矩是要验看出入宫门宦官的腰牌,可张公公的身份地位,谁会找这个没趣,莫说是张诚,就连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小宦官都没有理会。
走出宫门没几步,就有禁军军将上前禀报说道:
“张公公,这边都已经静街一次,美味馆向北是大内的禁军值守,向南却是南街锦衣亲军那边看护。“
张诚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
“咱家出门弄这么大阵仗作甚,让外人看到了,又说内官跋扈,你也辛苦了,后日领着你的人去振兴楼吃酒就是。“
那军将听了前面几句话还心中纳闷,明明是邹公公那边吩咐的,张公公你怎么还不愿,听到后面才放了心,很为自己得了这个彩头高兴,连忙眉开眼笑的说道:
“小的们办差的本份,倒叫公公这般,实在折杀折杀!”
张诚还拍了拍他肩膀,更让将领骨头轻了三分,点头哈腰的又是送了几步这才回到原处值守。
宫内大佬,颇有几个喜欢闲暇时来美味馆坐坐,虽说是宫内管,可这毕竟是宫外,气氛颇为不同。
张诚领着那两个小宦官进了美味馆,里面早就按照吩咐置办好了饭菜茶水,却把其他的人都赶了出去。
门帘放下,一名一直低头的小宦官就大马金刀坐下,气呼呼的说道:
“王通真能折腾,朕在距离宫内和美味馆何必这么小心,也不知道他在提防什么!”
另外一名小宦官进屋之后则是躬身施礼,然后站到了门外,不多时,外面通报说道:
“南街锦衣卫百户李文远来给张公公请安了。”
说话间,棉布帘子掀开,李文远带着一名随从走进来,帘子放下,李文远身后那随从上前一步跪下,开口说道:
“臣王通,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