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霞里是我经常去的地方,尤其是那里的汤包最能勾起我以前的回忆。
可家里的儿女不太放心我自己外出,经常限制我去那。
所以我便在周一,趁着他们都出去工作,偷偷的去汤包店吃早餐。
这一吃,就是6年。
6年后,我更老了,经常糊涂的吃饭忘带钱。有时候会在汤包店那赊账,等我想起来了,下次再给他补上。王老实也没跟我计较过,都是老交情嘛。
上周一我去那吃饭,王老实没找零钱,不是他看我老糊涂欺骗我,而是我之前就欠他的。
而王老实打包时鬼鬼祟祟,不是以次充好调包,相反他是多给我打包几个汤包。他知道我来不容易,所以打包时总会多装点,呵呵,我都承他的情呢。
记者同志不了解情况,看到王老实没找零进而误解,也算正常。”
真相居然是这样?!
杨晓妮瞬间起身:“对不起,老人家,我错怪那位摊主了!”
老人摇了摇头:“不应该对我说对不起,应该对王老实说啊。
听说你们做了那篇报导后,他的生意受到很大影响。本就是小本生意,没客人来,他以后可怎么生活啊。再加上周围异样的眼光,他的日子会有多难。
所以啊,你们真应该跟他好好道歉。这做人啊,得有良心。可不能什么话都乱说,什么事都乱做。记者同志,你说对不?”
杨晓妮满脸愧色的点头回应,却不知道老人的目光落在王志斌身上。
王志斌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表示怀疑,对道歉什么的也不以为然。可看到老人紧盯着他,他也不好在此刻发表什么异议,笑着点头附和。
老人又天南海北的闲扯片刻,便在楚瑶媛的搀扶下,起身离开包厢。
老人走后,叶蔚然接管谈话主导权。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们是误报,并且给我当事人带来很大负面影响。因此,我希望你们可以登报承认这次误报,还我当事人清白。”
“这不可能!”王志斌像只尾巴被踩到的猫,顿时惊叫出来:“我们可以私下跟他道歉,甚至可以协商赔偿问题。但登报道歉,不可能!”
登报道歉承认误报,是很严重的自我打脸行为,不仅严重损害报社名誉,作为报导记者,他更要付出难以估量的责任,极有可能被辞退。
为保住饭碗,王志斌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这个条件。
其实王志斌不是没怀疑过老人的身份以及故事的真实性。可他跟杨晓妮确认过,老人就是当事人,无可争议。
且老人最后闲聊的几句显示出渊博的学识,一看就是学富五车的知识分子,而且还满身正气的。这样的老学者怎么会被叶蔚然收买作伪证?
不用多加证实,单凭常识分析,就知道老人没说谎。他们真的误报了。
无可狡辩,王志斌现在只能硬抗,甚至宁死不屈。
叶蔚然没跟王志斌争辩什么法律法规,更没有恐吓。他风轻云淡的看着王志斌,淡淡道:“其实登报澄清的后果并非你想的那么严重,真的!”
叶蔚然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当事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恢复名誉,重新做生意。他并非针对你们二位,更没有针对你们报社的想法。
所以…我们大可以合作。
你们登报澄清误会,还我当事人清白。我当事人会站出来配合报导,感谢你们的敬业精神,正因你们千辛万苦的反复找当事人核实,才证明他清白。
是你们找到的当事人,是你们勇于承认误报,主动还受害者清白。
报导开篇可以是澄清内容,后面重点突出你们报社有责任、有担当这个主题。我想这样贵方很可能因祸得福,在光大市民心中树立良好正面形象。
怎么样,这个主意可以吧?这样对双方都有利,免得对簿公堂。”
此刻,叶蔚然就像左手拿糖果诱惑,右手拿大砍刀威胁。
合作,双方共赢,给你糖果吃;不合作,就拿大砍刀砍死你!
面对如此选择,王志斌只能乖乖就范。
“你们会全力配合我二次报导?”他需要确认。
叶蔚然笑着反问:“为什么不呢?要知道对簿公堂很麻烦的,需要付出很大的经济和精力。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他为什么要犯傻给自己找麻烦?”
叶蔚然没有正面回答,可他的反问更加让人信服。
事实就是如此,没人会愿意打官司给自己找麻烦。
王志斌仔细思考片刻,又外出打了十几分钟电话,这才同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