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仁终于破涕为笑,手撑着他的胸膛让自己起来一些与他对视:“没想到,相妻教子四个字还能从夫君嘴里说出来。”
顾星洄也露了点笑意,一只手臂横在他腰间收紧,把他往上提了提,故意捏了点嗓子,说:“奴家、奴家可是什么都会的哦,请公子吩咐。”
方远仁噗嗤一声笑出来,方才那点泪痕悄无声息地融化成另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绯红,在那张柔白温和的脸上活色生香:“那麻烦奴家,先去做两个小菜,给大爷尝尝,做好了有赏。”
“好咧,这就给大爷炒个小炒露一手。”
顾星洄手臂稍一用力,方远仁就被在惊呼中被压在了身下,他紧绷了一瞬,很快又弯着眉眼笑起来。
“请公子品鉴,我这道小炒技法如何?”
方远仁伸出双臂搂着顾星洄的脖子,甜腻腻地蹭着他,腿也与他交迭着,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还不错,就是欠些火候。”
“许久没见你笑了。”顾星洄万般怜惜地吻他,说:“从前下定决心要与你结成道侣之时,我就想,以后绝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也不让你经历风霜雨打。只是没想到,身死之后害得你流离失所,灵力全无就算了,还重生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绿头小娃,真是……”
想起顾星洄小时候奶声奶气的样子方远仁就忍俊不禁:“但是夫君小时候,好乖好乖的,嘴巴也甜甜的,会哄人。”
“要不是记忆不会骗人,我都不敢想,我小时候竟然是那个样子。”
“那夫君后来怎么变成这样了——”方远仁问着问着,突然止住了话语。
若不是小时候的家族变故,若不是被关在万剑门的妖塔下,顾星洄又怎么会变成先前那翻不茍言笑,拒人之外的样子。
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心里乱,飞快地看了顾星洄一眼,没骨头似的蹭他:“夫君——”
调子拖得长长的,又慢又软,明明白白地撒娇。
顾星洄心头一跳,说出的话比先头沉了些,热了些:“我虽是剑修,但也不代表,我什么都能忍住。”
沉下来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也抓住方远仁在他身上逐渐往下的作乱的手:“阿仁,我在心疼你。”
“我知道。”方远仁望着他,眼尾都勾着笑:“夫君疼我呀。”
最后的字化成眷侣之间的呢喃,轻巧地被抛下,勾起另一种风雨。
花,就是要盛放在森林里,潮湿在雨露时的。
客房里那盏豆灯,终于在剧烈的晃荡中,熄灭了,只留满室的月光,柔柔地照着一隅。
次日清晨,燕霄城晨起的钟声还没响起,客房外头就开始嘈杂,让警觉的顾星洄很快就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