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仁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是为了这灵木。
手掌护在崽崽的后脑勺,方远仁全神戒备:“你想都不要想!”
崽崽被抱的紧,小脸贴着方远仁的胸膛,细细地喘着气。
那鸟阴恻恻地又笑了两声,把方远仁的话阴阳怪气地学了两遍,趾高气昂:“你一个灵力都枯竭了的废人口气还这么大,就你,有资格拿这神木么?赶着送死呢?”
黑喙用力地挥动着翅膀,掀起的腥风卷着雨,劈头盖脸地砸在方远仁身上脸上。
方远仁双手护着崽崽,被逼得狼狈,不过片刻,脸上,脖子上都是被妖力割出的血口子。
黑喙不断向两人包围,方远仁甚至能看到它伸长的,几乎舔在崽崽身上的舌头。
好恶心。
方远仁被这味道熏得几欲作呕,疯狂地调动体内的灵力。可不管他如何驱使身体,干涸的灵力运转滞涩,根本无法调动。
“哈哈哈神木!我的啦!!”
黑喙愈发猖狂的叫声近在咫尺,他翅膀蓄力,尖锐的爪子朝方远仁一头抓下,准备将崽崽卷入黑风中。
崽崽被妖风扇的喘不过气,巨大的吸力扯着他的头发往后走,他涨红着脸挣扎着,疼痛逼出的眼泪糊了满脸:“娘亲呜呜呜,疼,好疼。”
方远仁双眼通红,用自己不算宽阔的后背替他抵挡着,哑声哄慰:“星洄,不怕,不怕——”
黑翼上的羽毛在妖风中锐化成了尖利的碎片,朝着两人旋转逼近。
方远仁手无寸铁,周围能抓到的东西不是土就是草,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崽崽白嫩的后颈处已然被割破,剧痛让崽崽失声呜咽:“娘亲,娘亲——”
方远仁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生死一线,方远仁再也顾不上什么牢牢刻在心底的禁忌,用满是鲜血的手指凭空画了几道,神色狰狞:“血契,结——”
这是他们门派星云派的禁术。每位入门星云派的弟子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条禁术永远的刻在心底,不可使用。因为,用鲜血供奉召唤出来的,必定是邪物,召唤者将受其反噬,尸首无存。
可他的道侣,星云派的掌门顾星洄,总担心他外出遇险,私底下便教了他,并难得板着一张脸,严肃地要他保证,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动用。
暗红色的血液渐渐凝成一个复杂的符文,有什么东西撕开夜幕,翻滚前来。
一团看不清具体模样的妖物倏然而至,四条触手般的手臂轻轻松松缠住了黑喙的脖子,像一对好兄弟一样,亲密无间的靠前,然后扭断了它的脖子。
妇人的尖叫声达到了顶峰,最终昏迷倒地。
黑喙被解决了,可方远仁的神色并没有好看一些,反倒是愈发苍白,抱着崽崽不断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