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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的脸快和墙壁变成一个颜色,阮闲一字一顿地吐出词句。趁宫思忆反复确认情绪数值,他时不时看向门外。
圆窗那边透出光屏的一点点光,看样子唐亦步正忙着飞快地破解什么。那仿生人还偶尔探出脑袋,向自己挤挤眼。
“我保证再也不发怒了,你看,现在我不是做得挺好吗?”阮闲冲唐亦步回了个笑,随后继续火上浇油。
疼痛在他全身游走,血管里的血液像是变成了沸油。可意外的,阮闲没有太过痛苦,反倒有些轻松。比起当初手腕上的伤口带来的痛,眼下的疼痛不值得一提。
唐亦步的假设是正确的,这是他第一次准确捕捉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痛苦”,而非愤怒。
阮闲的心情着实不错,可怜旁边的宫思忆快被他笑到精神崩溃。
“我本来不想做到这一步。”宫医生嘴里快速喃喃,“没办法,看来只能调换顺序。真是的,何必呢?”
晃动的影子在脸上游过,阮闲抬起头,看到了正在活动的取脑机械。
“我得在你的头上开个小洞,你最好不要乱动。”宫思忆像是下了决心,“我本来就该直接一点,你这种……你这种人能为更完备的社会做出贡献,也算是物尽其用。”
阮闲没有回答,用眼角余光看向唐亦步的方向。
光屏的亮光已经消失,唐亦步在窗户那边微微侧头,不停指着手里的枪。
“我只有一个问题。”眼看那些张牙舞爪的金属细肢离得越来越近,阮闲再次开口。
宫思忆停下动作,嘴巴抿得紧紧的。
“……现在几点了?”
“五点左右。”宫思忆咬着牙回答。
“谢谢。”阮闲手指抽动两下,将脸扭向门的方向,用力点点头,脸上的微笑越发灿烂。
宫思忆猛地转身,可惜为时已晚。
门无声地滑开,同一时间,程序齐齐故障——阮闲身上的束缚带全部断裂,刺进身体的长针缓缓抽离。阮闲甚至没等长针完全抽离身体,就强行从机械台上坐起,任凭那些针割裂血肉。而唐亦步轻巧地跳进屋内,一把抓住宫思忆的头部,直接把他按在墙上。
阮闲与他默契地闪身而过。铁珠子几乎是哭喊着冲进来,绕着阮闲的脚腕高速绕圈。
“观察够了?”唐亦步轻声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