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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阮先生。】它说,连父亲都不敢叫了。
【……算了。】阮闲叹了口气。
他终究还是决定留下,至少他们可以一起处理可能出现的问题,他也想在死前多感受些温暖和轻松,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冰冷的病床上。【NUL-00,把最近几天你的做法和逻辑推演做成报告,发给项目组高层,并且好好道歉,听见没?】
【嗯。】
【给我确定的答复。】
【我会照做。】
阮闲摇摇头,调整了会儿情绪:【如果你做得好,我可以再帮你带……】
【你能不能别死?】它突然问道。
【你知道答案,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能不能别死?】NUL-00像是没听到阮闲的话一样。
【不能。】
【你能不能别死?】
阮闲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所有投影再次被打开。只不过投影出来的全是他的疾病相关的资料,它绝望地计算着,一边重复提出矛盾的问题。
【只有你成功维持长久的健康,我才能把你的死亡可能纳入计算。】
【你能不能别死?】
阮闲快速拉出NUL-00的实时思维日志,里面一片混乱。它在逻辑上接受了自己即将死去的事实——以医学技术的发展速度来算,至少二十年后才能治愈这类疾病。阮闲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来等待。
可它的情绪平衡系统却不断否定这个结论,NUL-00陷入了彻底的矛盾,这个矛盾导致了部分计算思路的死循环。
……这下它是真的出了问题,情绪系统出现了明显的过载迹象。
更糟的是,生物都有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过剩的情感问题——惨叫、哀鸣及眼泪,它都没有。
混乱的循环中,NUL-00收起了疾病资料的投影,在阮闲面前投出了两个巨大的血红字符。
【;】
……而从漫长的回忆中离开,他正面对唐亦步第二次情绪过载。虽然他的NUL-00换了个壳子,言语和情绪给人的感觉没变——之前无论情况再糟,唐亦步都有一种超脱于现实的自信,而他现在失去了它。
唐亦步嗖地收回按在阮闲咽喉上的手,仿佛他的颈部皮肤是烧红的烙铁。
他们在昏暗的房间里彼此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