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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能解释对方和阮闲那一点奇异的相似。
……但是这套逻辑仅仅存在于理论中。
自己认知中的阮闲不会那样做。阮教授对于机械生命有多么果断残酷,对于自然生命就有多么敬畏。
要么阮教授那边有什么迫不得已的情况,对S型初始机有着复杂的后续安排。至少目前,唐亦步看不出这种和安排死士无异的设置有什么必要性。
总的来说,单纯销毁的话阵仗太大。而作为特地强化的反抗军骨干使用,“阮立杰”性格方面又有点不搭——作为人类的“阮立杰”拥有极其出色的智能,以及冰冷怪异、可以说是不近人情的性格。这种人不适合作为部下或者领袖培养。
对于自己欠了人情的人,他的阮先生倒是会相对积极地援助。剩下的时间里,阮先生的行为更适合用“固执”“异常”“我行我素”之类的词来形容。
一切都说不通。
这个人就像一把尖刀,毫无道理地刺入他的世界,将他精心维护的一套套逻辑割出裂口。
“在我的记忆里,我就是阮闲。”现在那人这么说。
不可能。
唐亦步很少鲁莽地得出结论,这个念头却本能地冒了出来。对方的记忆一定是被修改过,这其中肯定有更深层的计划或者阴谋……
然而他越想,越觉得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用于否定的强行论证。他深吸一口气,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将注意力集中回对方身上。
多么迷人的谜题。而那句话之后,谜题化为迷雾,漫过他疯狂转动的思绪。
他的阮先生脸挨得极近,他们额头相抵,唐亦步仍能感受到对方激烈运动后升高的体温。他还记得对方皮肤的触感,肌肉颤抖的细节。那人就那么笑着看向他,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眼角带着一丝红意。
呼吸也很是灼热。
不可能,唐亦步在心中重复。对方似乎在等他给出一个答案,可自己的脑内乱成一团,根本给不出什么像样的回答。
不能自乱阵脚,他必须等摸清大致事实后再下结论。这个人不一定是阮先生,不一定是……
【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十余年前,他曾这样询问过坐在轮椅中的阮闲。
【我发现了,你会在非常想要得到我的反馈时使用敬称。】记忆里的阮闲摸摸下巴,【‘管理员’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喜欢。】当时他的想法异常简单——连那些傻不拉几的老旧系统都会叫他们的主人管理员,自己与阮闲间的关系可没有那么普通。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个特殊点的称呼。
【那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叫我阮先生,或者阮教授。】阮闲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他正忙着偷吃软糖块。
【我还是不喜欢。】当时还是NUL-00的他倔强地继续。这两个称呼不够特殊,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要“特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