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泰轻点了点头,“方才!多谢前辈相助解围!”
“不敢当!三皇子殿下救了那母女俩,也是功德一件,而我,倒是承蒙三皇子相助了!”凤素灵语毕,便头也不回的出去,顾自将门关上,晏离也随之离去,却在这时……
“晏离!等等!”
“二小姐!”
“你也留下!我有话说!方才…我见你使剑的时候,用的是左手!不知可是因为你一贯喜欢左手?!在我印象中,使左手刀剑之人,并不多,而我生平所见,除却一个你之外,便是那日,在北郊围场以及皇家牧场之内的,那个带头刺客!”方念柔毫不避讳,因为当此二人是朋友,所以她觉得,遮遮掩掩的,并不需要!
“呵呵…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我是北郊围场的那个刺客?!我家主子一直是皇上最不喜待见的皇子,在京都之中也并无一官半职,试问,我等,如何能够做到二小姐口中说的那些事?!”
“那你呢!霍之恒!在北郊山下,抓我的那个主上,那人身上,我一直能够感受到一股子熟悉的气息,只是那人似乎为了掩盖这样的气息,在身上多涂加了些东西,却反而让人更加注意到此人身上的那些刻意遮掩的味道背后,究竟是什么?!晏离,你难道不知道,即便我与你相识不多,也并无什么过多的交集,但是你不善于说谎,那时还在京都的时候,你曾经帮着你家主子欺瞒我受伤一事儿,那时候你便说不成谎,两耳通红,现在,也是这样!”方念柔如是说着,却见晏离闻言便是眼神一凛,那模样,却是下意识的,在遮掩些什么!
“晏离!你先下去!将这衣服一道拿出去处理掉,重新给我弄身干净的!那东西脏,我嫌弃的很!”
“是!主子!”晏离不作停留,转身即走,听见门阖上的声音,霎时,整个屋子内,便只剩下方念柔与霍之恒!脱了外衫之后的霍之恒,仅着里衣,一股淡淡的君子兰香,便淡淡幽的飘散在她鼻尖,嗅的清楚的很,却不经意间与方念柔心中那股越加浓重的混合味儿相融合,隐隐约约间,那刻意隐藏的味道,分明与现在的味道相吻合——
“君子兰的味儿,便是你想刻意隐藏的味儿,当日在宫中,我所嗅到的,便是你身上的君子兰,因为我家中以前也有长者喜欢君子兰,所以我便对那味儿分外熟悉!”
“丫头!知我方才为何要出手相救那母女?!”
见他答非所问,方念柔心中不免有些气恼,熟知他却似乎是自动避开这个问题一般,道:“我并非心善之人,途经此地,一是因为我出关办事,适逢遇到方才那队人,便一路跟随,入了驿馆此地,才见驿站外头马棚中有你睿王府印记的马匹,无意间碰上你,然而就那对母女,却并非还是我心中原本所想!”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你并非欣赏之人,我却也知道,你也并非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丫头!我打小变没有娘亲,而我娘亲,便是被我此生除却娘亲之外的,应该是最为亲厚的人,给间接杀害的,冠上霍姓,若说是我一辈子的耻辱,也并不为过,你明白?!而那老头欠我的,欠我娘的,我自当要一桩桩,一件件的讨要回来,这么多年,若非我在暗中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你以为,我还能活到今日?既然没有有恩予我,又为何想要惦念我的骨肉亲情,你觉得,可能么?!那老家伙越不想要给我的,我便越要靠我自己的双手去争去抢!因此,我也是名正言顺的皇族之人,又为何不能去争去抢?丫头,你告诉我,这是世界,一贯是成王败寇!”
“那并非是成王败寇,你可知,北郊山下,你差点便要了我的命!既然这般想要我的命,那么在黑云山庄,却又为何要冒死相救?!霍之恒,我实在是不明白!”
“丫头!由始至终,我一直便告诉过你,我从未想伤害过你,甚至在北郊山下,我曾说过,霍之皓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你之执迷不悟,险些为了他而丧命!”
“不!在你抓我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我不能独善其身,阿皓是我的丈夫,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除掉我的丈夫!可是…阿皓并没有要问鼎帝位的心,霍之恒,那九五之尊的感觉,并非是每个人都向往的!你明白么?!”
“丫头!霍之皓是我在帝位上竞争最大之人,只有除去了他,老头没有了左膀右臂,才只能如我心中所想那般!丫头,相信我,我并不比霍之皓差,在第一次遇见你的那一刻,我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娘亲打小便告诉我,一个人,一辈子,必然会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我心悦你,并非只是缘于君子兰,你知道么,在儿时的时候,我也曾说,那君子兰无花无果,皇上的嫔妃们若非是喜欢艳丽的牡丹,便是娇柔的月季,惹人怜爱,而娘亲,却独爱这东西,或许,也正应验了她这辈子等同于花落无根的下场!从小到大,我身边便不乏有好些希望博取我关注的无知宫女,知道我娘亲喜爱君子兰,便强迫着自己也喜欢君子兰,我厌恶,打心眼儿里头厌恶,觉得她们亵渎了我娘亲,也亵渎了娘亲的君子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如你一般率性纯真的姑娘了,你不做作,天真率性,有的时候却单纯善良的可爱,若是我早些遇到你,比老四更早遇到你,结果,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老四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我想要安逸的生活,想要这世间没有战乱,想要百姓都阖家幸福,想要天下一家,我并不需要一个贪婪阴险之人来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的爱我,珍惜我,自然,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但并不代表我认同,你知道的,我及其讨厌那种,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日子,而你,霍之恒,却做到了!”
“阴险狡诈?!利用你?玩弄你?丫头,你是在说我?!”霍之恒的牙关紧咬,天知道他正在强迫自己隐忍着多大的怒气!
“并非!你我之间既然没干没系,我所说,你自然没必要放在心上,难道不是么?!”
“呵呵…呵呵呵…我这辈子头一次对一个姑娘表白,却不想,也是头一次,被一个姑娘拒绝!丫头,你可真心狠!你便这般相信,霍之皓,对那九重高位上的王座,没有一点半点的兴趣么,若是没有,那么…这些年他在朝中培植的那些势力,都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来日问鼎帝位而做下的准备么?!但凡生于皇家,便只有身不由己,若是自己不争不抢,那么结果,便会被别人争去抢去,而自己,便只能落个败寇的下场,你可知道,现如今身居高位的皇上,在当年,是踩着多少人的白骨上去的?!好天真的丫头,也好倔强的丫头!”霍之恒顾自叹息道。
“和平共处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代表只有厮杀与抢夺,方才你见那一对可怜的母女,也会起怜悯之心,但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战乱起,又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痛失家园,既然你也有怜悯之心,那么,又何苦要赶尽杀绝!在北郊围场,你伤我,我不怪你,可是,你是否知道,在皇家牧场,梓婧若不是有及时治理,那是会丢了性命的,你明白么?!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如何下得了手?!”
“丫头!那蛇原本便是我先前安排好的,毒性虽猛,却并不致命!”
“差点!就差一点!若是婧儿知道自己所中蛇毒,竟然是拜你所赐,即便皇上有过,婧儿何错之有,即便月贵人在天之灵,知道你做出这样的事儿!也会为你感到寒心的!”
“闭嘴!丫头!是非对错!无需你评判!我娘若是在天有灵,便应该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为她讨回公道!而你,呵呵…我看中的丫头,果然聪明的很,当日在北郊,那么危难的情况下,你都能够记得,晏离所使的是左刀,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很想在霍之皓与众人面前拆穿我,拆穿我大逆不道,拆穿我…心狠手辣!刚愎自用!”
“我…”
“丫头!怎么,舍不得我,不忍心,还是…生怕我打不过你男人,所以,可怜我?!”霍之恒有些自嘲道。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曾经不顾生死的救我性命,为我受伤,我并不是什么大仁大义之人,只是个爱使性子的小女人,你待我有恩,我自当不会在旁人面前揭你短!可是,这种被人耍弄的感觉,没有任何人会喜欢!”
“丫头!”霍之恒上前两步却是紧紧的攥着方念柔的手,一股熟悉到鼻尖的君子兰香,淡淡幽幽的,很是醉人!——
“你做什么!”
“你曾说我阴险狡诈,玩弄你于鼓掌之间,但是霍之皓能为你做到的,我又何尝不能,不过是个天下而已,只要你愿意,即便我拱手这天下,那又有何妨?!很我走,我照样能许你一生一代一双人,千代万代不相离!”如同魔怔了一般的霍之恒,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渺小如蝼蚁一般,现在若是论是何时爱上的,不免显得有些多余与累赘!
“这辈子,我从未得到过些什么,也从未想得到过些什么,丫头,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难道这样还不够么?!”
那张与霍之皓五六分相似的脸,此刻离她,仅仅半尺之遥,强有力的气势与肃杀之感,几乎与霍之皓半分无差!强迫自己与之对视,大手禁锢着她的下颚,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孤僻与紧张让她心间不由泛疼,他,心中其实也是寂寞的吧,也是…害怕失去的吧!
“丫头!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我能把命给你,老四呢,他…可以么?!”霍之恒似乎一时情动,乍见心爱之人就在自己面前,一切的一切都贴合的那么完美,不由的低下头,做了这辈子或许只能做一次的事情,竟然紧张的便如同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子那般,握着她下颚的手有些颤抖,却在眼神中不难看出从未有过的珍惜,似乎在对待一个珍视了多年的爱人那般——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印,毫无意外的印在他的脸上,霎时,嗜血、冷酷、残暴,一切的一切,都从他眸中一闪而过,瞬间即逝,他便如同一只受惊的豹子一般,而自己,便如同是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那般,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愤怒的将她的双手压制在墙上,自己随身覆上…
“丫头!”他喃喃低语道:“别逼我!别逼我!你可知,现在,你就在我手掌心,即便是凤素灵,想要从我手中抢走你,也绝无可能!”他的身子随即压的更上,贴的更紧,鼻尖的女儿香寸寸挑动着他的气息,不带生色的蛊惑着他,让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都绷的死紧——
“知道么?!现在,我有多想让你真正的成为我的女人!”下意识的,他似乎想要宣些什么,倏地凑近,方念柔却“嚯”的一瞥头,那面上尽是不屑与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