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澈曾预料过冬月会因太子内乱,但秦王府的突然叛乱,瞬间令他对一切都瞬间改变了一切看法。
或者说,那个胡闹的苏羽澈,终于成熟了。
闻言。
立阳长公主清冷的面上,微微的动了一下。
随即她又笑了,只是这次的笑,明显含了三分的暖意,她淡淡一语,“我儿长大了,不贪玩了。”
“母亲……”
苏羽澈眼睛一亮,以为母亲理解他了,却见立阳长公主三分暖意的脸上,骤然再次袭上了淡淡的冰霜。
“可那又如何,冬月世局乱不乱,与你又有何关系?”
“我也是冬月的子民,”苏羽澈蹙眉反驳,他忽然觉的,今日的母亲似乎有哪里微微的反常。
“子民?哈哈……”
立阳长公主冷冷一笑,“你父亲已经为这个国家赔上了一条性命,你还想继续赔上吗?冬月的隐患,又岂是一日两日埋下的,你以为凭你又能做什么?”
“母亲,你说父亲……”
苏羽澈却是彻底惊愣了一下,因为,自他从小记事开始,他就从未听过母亲提起有关他父亲的事。
想不到。
“罢了。”
就见立阳长公主淡淡垂下眼帘,勾画精致的凤眸睫羽,此刻在她淡淡的深呼吸中,变的几分抖颤。
“迟早都会有这一日来的,澈儿,你记住,你不欠冬月什么,相反,这二十年的逍遥自在,是冬月欠你的,也是母亲对你人生唯一的馈赠,让你无忧无虑的长大。”
“那么自今日之后,你便开始走你父亲为你安排的人生吧,没能活着回到苏家,一直是你父亲最大的遗憾。”
苏家!
苏羽澈微微睁大了眼,因为苏这个姓氏,在普通不过了,百姓普遍都有,所以从小到大很少想过自己的姓氏问题。
可今日,他的这个苏,似乎并不同于旁人的苏字。
大概一切来的太快,苏羽澈呼吸有些紧促,目光微有些呆滞的望着母亲,缓缓递过来的一张玉牌。
“你父亲本是川南苏家的游子,游历之期一满,便可归家,但他却因为我,留在了冬月,最后又因为冬月的事,让他永远都归不得家……这是他最后留给你的东西,也是他为你做出的安排。”
回到苏家吧,那才是苏家游子的归属。
立阳长公主,素来雍容冷硬的眸中,这一刻忽然涌出一行清泪,这泪是为那个少年时,与她把臂游历江湖,那总是在春日的槐花属下,倚剑而立,对她痞痞而笑的男子。
若她没有生在帝王家,那该多好。
可惜已经无从回头。
……
这一日,天空阴沉沉的。
但繁华宽阔的街道,依旧遍地铺满了喜庆的纸花,因为今日对冬月而言,是一件大喜之日。
帝王整数寿辰。沿街放鞭炮共和的百姓们,似乎还都不知道秦王府叛乱,整个暗藏在帝王奏折下的朝局,早已不知何时,呈现出了一片崩天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