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看了她一眼,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应下了:“好。”
半个时辰后,陈识进了昭阳殿,他将手上一直提着的药箱放下,给殿内的人行了礼,“贵妃娘娘,齐王妃。”
德妃缓缓道:“陈太医请起。”
陈识道:“谢贵妃娘娘。”
等他起来后,德妃又按着先前祈钰说的,对他道:“今日请陈太医过来,是因为本宫近来有些心神不宁,劳烦陈太医替本宫看看。”
“娘娘严重了,这是微臣分内之事。”陈识垂着头,没敢正眼看殿上的人,语气也很恭敬,确实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祈钰在一旁看着,心下对莫青山先前说的那番话再次表示了赞同。
陈识上前去,为德妃把脉,片刻后,他将手收回,语气温雅地道:“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忧思过虑,待臣开几服安神药,回太医院后让人煎好了给娘娘送来。”
德妃点点头,“劳烦陈太医。”
陈识退到底下,德妃看了眼祈钰,见她朝自己微微颔首,便起身离开了。
祈钰起身,走到陈识面前,笑吟吟地问道:“陈太医今日忙吗?”
陈识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
而且,面前的人离他实在是太近了,陈识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才拱手道:“回王妃,臣还要回去给贵妃娘娘开药方。”
祈钰却自顾自地道:“那就是不忙了。既然如此,陈太医可否多留一会,本王妃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陈识神色有些迟疑,“王妃有什么问题?”
祈钰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他坐下。
陈识摇了摇头,一板一眼道:“这不合规矩。”
祈钰也不为难他,只是她也没坐下,站在陈识面前,背对着他,语气悠悠地道:“我听说陈太医是布衣出身?”
陈识面色警惕,但还是应道:“是。”
祈钰缓缓勾唇,继续抛出下一个问题:“如今,陈太医得了皇后的赏识,想必家里人一定也以你为荣吧?”
陈识身形一僵,神色突然变了,语气有些勉强地道:“臣已经没有家人了。”
“是吗?”祈钰忽然转过身来,双眸紧紧地盯着他,她脸上并无任何同情之色,甚至还有一丝嘲讽的笑,“那陈太医如何解释,你房中安放的那几封家书?”
闻言,陈识脸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他面上隐隐透着一股怒意,语气冷冰冰地道:“王妃为何会知道此事?”
祈钰笑眯眯地看着他,坦诚道:“因为我找人去搜查过陈太医的房间啊。”
“你!”陈识胸中怒意翻涌,眼底几欲喷出火来。
但又顾忌这人的身份,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问道:“王妃为何要这么做?”
祈钰耸了耸肩,面上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认真解释道:“陈太医勿怪,本王妃也是病急乱投医。我有个朋友,被皇后下了六种剧毒,如果找不到解药,不日就要身亡了。我思来想去,皇后这么信任陈太医,兴许会将解药交给你。”
陈识脸色陡然冷了下来,怒斥道:“王妃不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吗?只是因为你一个无端的猜测,便要派人闯入我房中去搜查!”
祈钰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挑了挑眉,“陈太医别想岔开话题,我先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陈识瞳孔猛缩,冷声道:“无可奉告!”
说罢,转身就想离开。
但他刚走出两步,双腿一软,整个人狼狈地跪在了地上。
祈钰蹲下,直视他已经染上了怒意的面容,晃了晃手中的银针,勾唇道:“不巧,本王妃也略通医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