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总算是松手了,她扶着全福婆子的手,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
夏姣姣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手上一阵发麻,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一般。她皱着眉头,抬起手掌,才发现掌心一片发红,而骨节则是一阵发白,显然李媛当时已经是使了吃奶的力气了。
“我的手好痛啊。以后再也不说她手无缚鸡之力了,这分明是要废掉我一只手啊!”夏姣姣轻声抱怨了两句,眉头紧紧蹙起,脸上的神色也带着几分不悦。
清河替她揉了揉,又拽了拽她的骨节,把夏姣姣痛得龇牙咧嘴。
不过等她松开之后,夏姣姣倒是轻舒了一口气,那种疼痛感明显放松了许多。
“清河郡主,昌乐县主,我们姑娘让您二位在王府稍待片刻,到时候有空了与王妃说说话。”一个小丫鬟快步跑了过来,轻声叮嘱了一句。
夏姣姣认出这丫头是李媛身边的三等丫鬟,一听她这话,心里也明白过来,恐怕是李王妃在前头太舍不得李媛,哭得有些厉害了。李媛心疼了,所以让她们二人留下来。
敏慧郡主出嫁,还是嫁给了薛国公府的大爷,也算是强强联手了。毕竟薛大爷在今上那里也是能够排的上号的,年纪不算大,当初绝对是青年才俊之中的翘楚。
李王府也是要办酒席的,李王妃虽是心疼姑娘,但是这忙前忙后的,根本就不能好好哭一场,直到忙完了午膳,她才借口午休躲回了自己的院子。
夏姣姣和清河也终于是有机会劝上一二,她们俩也算是李王妃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闺女一样,想起李媛与她们差不多大,三人又是手帕交,结果偏偏李媛最先出嫁。
李王妃越想越伤心,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一手搂着一个就开始痛哭起来。
其实她知道李媛出嫁,不一定就是过苦日子的,没法子只不过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一点一点几乎让李媛接近于崩溃。
夏姣姣和清河离开李王府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时分了。两个人顾不上说什么话,就各自回府了。
“县主,侯夫人那边派人来说,这几日让您准备一下,五老爷要离京了。过几日府上要办一场送别宴。”红梅见她们回来,立刻将之前收到的通知告知她们。
夏姣姣拧眉,五老爷与二夫人通奸的事儿,隔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结果。
因为老夫人身子不好,没人主持大全,侯夫人又是长嫂,并不好对五老爷的事情多加指手画脚。
五老爷也不甘心去乡下的庄子躲避,所以一直在侯府里逍遥躲灾,最近他觉得时间过去了挺久的,说不定那些人早就忘了有关于他的那一茬。
没想到他下帖子约人出来喝酒,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的,甚至还有人拍小厮来回了几句毫不客气的话。骂他不知廉耻的,说他伤风败俗,不屑与之为伍的。都让五老爷焦头烂额,心里压抑着一口恶气。
直到现在他才看清楚了,他在望京是待不下去了。
即使夏侯府里应有尽有,他想要什么漂亮姑娘,花天酒地,都可以让人找来。但是不能出门,不能与外界接触,不能接受到那些人的拍马屁,而且连稍微高档次的酒楼都去不了,若是遇上有几个不屑于与他相交的人,只怕要说什么难听话,那他肯定是受不了的。
夏增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出京游历两年。体会一下京外的人文风情,同时也可以让时间冲刷地更久一些。
“五老爷若是三两年后再回来,这望京里真的会把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坏事儿都忘了吗?”知冬歪着头,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
夏姣姣听到她的问话之后,不由轻哧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
“他是这么期盼的,可惜这年头记性好的大有人在,他回来之后只要有人故意与他作对,就永远摆脱不掉这种烂头衔。外加这出京之后,夏侯府可就不管用了,万一有谁在路上给他使绊子,那他这好日子也到头了!”夏姣姣的眼睛轻轻眯起,脸上不屑的神色几乎要溢出来了。
夏增当初要是早走,说不定还没有这么多事儿。现在拖了这么久,可不是一下子就能够走得稳妥的。
“县主您要出手吗?要不要提前跟嬷嬷说一声。”知夏听到这句话,立刻轻声问了一句。
却见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如果没有别人动手,那自然我是要出手的。不过我觉得这种事儿,自然有人比我还积极。”
几个丫鬟有些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您是说三姑娘?”好在知夏的脑袋瓜子还够用,仔细想了想,心里就有数了。
夏姣姣点头:“当然是她,她的夫君可是在战场上拼杀的人。夏倾怀有身孕,留在她身边保护的人,杀伐之气必定不少。况且他们夫妻俩恩爱两不疑的,有这些手段,比我让嬷嬷请人去更加方便。况且我也不愿意知秋趟这趟浑水,免得弄脏了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夏增离开的时候,还真的在侯府里办了一场送别宴,只不过这次没有请别府的人,只有夏侯府里的几个人。二房那边自然是不请的,老夫人即使出来用膳也是神志不清的,所以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侯夫人、夏增和夏姣姣三人凑一桌,无论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在夏心也来了,三个女眷凑一桌,夏增只是意思地跟她们喝了一杯,自觉没趣索性就离开了。
那真叫一个萧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