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看着像是在这几秒间打定了某种主意的宁欧,心头一惊,急急追上。来到张寻蓦的房间后,他自觉的站在了门口。
宁欧走到张寻蓦的床边,眉目间恢复了往常温隽的他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气色还没有恢复,但是目光却恢复了几分神采。望着宁欧进来,他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
“不用,你躺着休息吧。”宁欧伸手按住了他。
“阿欧,”张寻蓦见宁欧表情冷淡,知道他还在介怀之前的事,“我承认之前是我太急于求成,但是我实在不想看到你被尹婪毁了。”
宁欧知道张寻蓦的担心,但是他也很很清楚自己要什么。重重的沉了一口气,他低声说道:“阿蓦,今晚我今晚要去见一个人,我自己都没有把握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你现在听我说。”
“你要去见谁?”张寻蓦听闻他的话就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你听我说!”宁欧强势压住了张寻蓦的慌乱,桀骜的眉目露出了冰冷的尖锐,厉色道:“等我出门之后你们就离开这里,不要留在美国,最好是回国去,带着赤火,回国之后再重新开始。如果我出事了,你们不要急于给我报仇,一定要等时机成熟才动手,不然只是白费心机。”
“不可能!”张寻蓦断然拒绝,“你既然知道今晚要见的人很危险,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我自然有我非去不可的理由。”宁欧很坚持。
“你去可以,我不会走的,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张寻蓦也很坚持。
“这又由不得你!”宁欧说着放开了手,眉目冷淡道:“鹰门成长至今,实属不易。不要轻易毁了我们三人的心血,今晚我只是可能会出事,也有可能不会,但是你必须带着我们的人走,不能让他们盲目送命。回国去等我,如果我没事,最多一周我就会回去的。”
张寻蓦听闻宁欧语意诀别的话,满心的不答应,但是了解宁欧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宁欧的决定不容更改,一如他对尹婪的心,无论阻力多大,他都能百折不挠的坚持。
从张寻蓦的病房中出来之后,宁欧叮嘱赤火,“好好照顾张少。”
赤火站在门口,自然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即站定:“门主,要我跟着你吧,这样也能多几分胜算。”
宁欧知道赤火很忠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意沉重道:“如今阿蓦与阿莺都受了伤,我能够放心的只有你,你帮我照顾好所有兄弟,将他们带回国。我一定会跟你们汇合的!”
“门主!”赤火见宁欧那么信任他,既是感动又是心酸,“那您怎么办?您今晚要去的地方是九死一生,难道您要一个人去吗?”
“我一个人足够了。”宁欧捏紧了他的肩,再度叮嘱道:“待会儿我会去猎豹家族那边,入夜之后你们就走!一定不能拖延,一刻都不能!”
赤火望着目光郑重的宁欧,只觉心头艰涩,喉咙发干,情绪反复在胸口翻涌,最终还是只化作了一声:“是!”
一直陪着华景笙迎客的尹婪,好不容易找到一刻偷闲的机会,立刻缩到了一处角落,一边揉腰,一边活动穿着高跟鞋久立的脚,结个婚太不容易了,脸都要笑僵了!
这时,她看了看四周,见巫胜几人在忙碌,而华景笙正被一圈人围住,顾不上她。她蹲下身拿出了手机,打开之后发现了一条未读短信,当即打开阅读,上面的话很短,但是意思却让她感觉绝望。
“劝说未成功,他太坚定了。”
她以为方元淅会无所不用其极的留住宁欧,但是没想到他还是没有成功,宁欧,你到底要做什么!
正想着,突然一个电话冲入了手机,虽然是静音,但是上方显示的号码却让她不敢忽略。仓促的看了看左右,她独自走到外廊,确定四周没有可疑的人后接起了电话。
“尹婪,我有事要跟你说。”接通之后,张寻蓦那特有的温软声音以着一种势不可挡的语气撞入了尹婪的耳朵。
“你说。”尹婪气定神闲的回答。
“今晚宁欧说要去见一个人,生死难料,我猜那个人不是华景笙,也是跟你有关的人,如果你有心,请你务必阻止他!”
尹婪听闻张寻蓦的话,瞬间心就沉了下去,“他没有说要见谁吗?”
她的质问让张寻蓦的心也坠入了谷底,“你难道不知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尹婪说完之后,挂断电话。
她不能再这里停留多久,因为华景阑的威胁在字字在耳,她没有胆量随时将自己的生命放在悬崖上,而且她已经看到巫胜与赛斐正在朝她这边走来了。
张寻蓦怎么弄到她号码的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宁欧今晚要见的人。
什么人能让他明知很危险,明明没有把握,还要冒死去见?
沉思间,脑海中的警觉机制发起,她来不及多想身体屈从本能,一脚蹬在外廊的围栏上,整个人借力往后坠去。正当她的身子摔倒着跌入了后方的偏门后,之前她站着的位置一记银光划过,擦破了地面,激起了小阵尘沙,同时身侧的墙面被无声的定入一个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