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北冥羿一声不吭,只是掏出怀里,一直带着的那把匕首,直接将那心口上的伤疤揭去,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修长的手上,青筋凸起。
南异月其实不过,就是一句戏言,她没想到北冥羿,竟是对自己都这么狠,握着匕首的手指,有些发颤。
有些惊惧的南异月,也不再耽搁时间,只想着快点结束离开,轻轻的在自己的指尖上一划,将一滴鲜血,便直接的滴在了,那块血肉模糊的地方。
其实,这次的蛊虫并不难取,只需要用她的血,将那心头蛊引出来,不过,过程中……身中蛊虫的人,会生不如死。
因为蛊虫,是一点点的爬出来,会从他心脏的每个位置,游走一遍,途中更是会吸食心尖血,虽不足以致命,可却能叫人……痛不欲生。
……
北冥羿用力的克制,不去想南异月滴在他身上的那血,有多么的肮脏,肮脏到……他甚至庆幸,竟然可以这么痛,痛到他……可以短暂忽略,那种恶心的触感。
大手用力的握紧床榻,双眸像是没了聚点,隐约的想着,那一夜,他的颜儿,是不是也这样痛,瞳孔一紧,随后,又慢慢的放松,北冥羿觉得,夜夕颜定是要比他痛。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北冥羿露出的皮肤,每一处,都有青筋交织,双眸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
南异月就这样看着,诡异的有种畅快,这人既然不能爱着她,那她就要让他这样的痛苦,她现在恨不得,北冥羿身上的痛楚……都可以在百倍的增加。
最后,看着已经爬出来的蛊虫,南异月小心的夹了起来,现在她体内的蛊,还没有取出来,若是这只蛊虫,现在就死了,那她也就活不成,所以自当要小心。
将蛊虫收好,南异月的视线落在,已然晕过去的北冥羿,神情复杂,上一次,种蛊之时,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将这蛊虫取出来。
……
结果,竟是这么快,就拿了出来,感觉到殿内……又多了一个人影,南异月赶紧的弯下腰,“父亲,我已经将那蛊虫取出来了。”
大祭司将那兜帽去了,那张诡异的脸,又露了出来,而且南异月更是发现,今日他脸上的黑色曼陀罗,似乎格外的活跃。
活跃到,南异月都有种错觉,那些花……会将这大祭司的脸,全部吞没,就连那一朵,唯一没有……花开的花苞,都有绽放的意思。
“是吗?那么时间,还真是正好。”大祭司的嗓音低沉,里面还夹杂着阴气。
缓步走近床榻,视线在落到,那胸口上的血肉模糊时,面上的表情,陡然一变,那样子就像是,心爱的东西,被弄坏了一样。
“这是你弄的?”
话里的森意,南异月一听就能听出来,慌忙是直接的摆摆手,口吃都有些不伶俐,“没有,我没有做过这些,这是他自己弄的。”
……
可,大祭司的面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好转,反而是盯着南异月缓缓的开口,“我现在留下你……已经没了作用。”
南异月不停的后退,双腿就是僵住一样,只能牵强的笑着,“父亲,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求你留我一条性命。”
“哈哈哈…可是,你本来就已经活不成了,你不知道,你最多还有三日,就会死于非命吗?”
“什么意思?怎么会死于非命,我明明才要开始我的富贵人生。”
大祭司听着这些话,目光越发……就像是在打量一个傻子。
“白若溪,你用…你这一世的死于非命,还有后面的永世的不幸,才换来的逆天改命,或者,应该这么说,你其实早就该死了,是因为我想留着你的命,所以,你才多活这么久,而从现在开始,你就要为你多活的每日,付出代价。”
南异月瘫软在地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头脑里更是一片混沌,就连大祭司走过来,她都没有感觉到。
身子被重力创击,精心穿戴过的身体,一瞬间就变的粉碎,那双唯一残存的双眼,跌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后,便一直都是睁着。
那眼睛,看着那个大祭司,脸上的黑色曼陀罗,吐着血红的花蕊,看着地上,那一滩滩的肉泥。
最后还看见了,两个一白一黑的影子,过来将她的魂魄带走,听着他们在讨论,她一会……要下几遍油锅。
……
“啪嚓……”一声,地上的那双眼睛,直接的被大祭司踩碎。
推开窗户,看着那夜空上悬挂的明月,快要到了正空,大祭司的面上,是从未有过的焦急,还有那种克制不住的激动,就连斗篷中的身体,都在颤抖。
……
又过了一会,床榻上的人,有了动作,大祭司转过身,嘴角勾着弧度,看着北冥羿,面上的撕裂般的痛楚。
北冥羿在那软榻上坐了许久,只觉的心口的疼意,一波又一波,真相与回忆,竟然如此残忍,他怎么能忘了颜儿。
他怎么能一次一次伤了她!
北冥羿强撑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双手,更是毫不顾惜的紧紧抓在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上,似乎都想将那心……生生的挖出来。
大祭司看着他这个动作,袖中的手微动,原本正动着的北冥羿,突然,就停在了原地,那手更是半分,都动弹不了,直接的远离那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