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喋血,硝烟滚滚。
狂风吹打着东汉末年树上的最后几片枯叶,飘摇无依,落在前来讨伐国贼董卓的十八路诸侯脚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如漂泊雨点,打破了会盟诸侯大帐内的死寂。
“禀告盟主,不事不妙!”
“此地瘟疫横行,我十八路诸侯大军半数染病,已无力再讨董卓……”
营帐中,一位手握利剑,身穿黑色甲胄的男人眉头蹙起,神情严肃。
此人正是讨伐董卓,被十八路诸侯推选的盟主,袁绍,袁本初。
听闻下属传来的军营急报,他惊慌站起,疲惫的脸上露出疑惑。
“三日前我已派郎中前去,熬制草药,为何大军还迟迟不见好转?”
这位郎中经验丰富,跟随袁绍多年,曾治好过瘟疫,一直颇得其信任。可这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郎中面色惊慌,汗如雨下。
“…此事,老夫确实无能为力。”
营帐内其他人默不作声。
十八路诸侯名为讨伐董贼,兴复汉室,实际各为其主。见到袁绍吃瘪,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袁本初虎目瞪起,锐利如刀。
“无能为力?”
“你可是我在大帐亲自保证过的人…如今,却让我食言于诸位!”
“你自己说,你该当何罪啊?”
营帐内一片安静。
针落可闻。
无人吱声,只有袁绍冰冷的声音,久久回荡在众人的耳畔。
“盟主,老夫知罪!”郎中身体散架似的跪在地上,哭诉道:“老夫害盟主失信于诸侯,在下自知难逃一死,但,死前还有句话想说……”
袁绍坐回盟主位置上,扫视众人,胸前一起一伏,情绪低沉。
这郎中随他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医术也确实高明。
可这人偏偏在大帐前立下军令状!说三日不除此病,立时受戮。
可惜!
袁绍念及此处,叹口气道:“你说吧!说出来,我自会留你全尸!”
“谢盟主开恩”,郎中叩首,一连三拜,眼泪已经滴落在地,抬起头言语间愤怒道:“老夫怀疑,此次大军的瘟疫非是天灾,而是人祸。”
“是董卓老贼,故意投毒陷害十八路诸侯义士。望盟主明鉴,对此事早做应对之策!我亦死而无憾。”
听到郎中临死前说出的判断。
营帐内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袁绍闻言低头沉吟,再次看了眼那郎中后,向两侧士兵摆摆手。
虽然不忍心,但军令状已立。不杀他,不足以稳定军心,不足以服众,更不足以坐稳这盟主之位。
此刻,他只能把这股无名怒火,倾倒在营帐内其他诸侯身上。
这些人会盟时表现的一个比一个厉害,各个身怀绝技,现在遇到麻烦却默不作声全由他一人做主。
这是把他袁绍当“冤大头”啊!
但郎中说得对,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应对董贼毒计的方法。
沉默良久后,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坚毅的脸上展现威严之色。
“此地瘟疫横行,大量士兵中病身亡,不知各位可有何良策应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