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过你得保证会涨,如果让我亏了钱,得照价赔偿。”
“邹雨,还是让我来接你吧。”他在那头,忽然固执起来:“见了面,我们只是说说话,我保证!”
“不!”我虚弱地拒绝着。
“见到我会难过,见不到我,就不难过了吗?已经忘了我吗?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他仿佛有些激动,低声地迭迭地追问。
“没有忘,都记得,连你说过的每句话都记得。”
“你在哪里?邹雨,你在哪里?”
“在唱歌,一边唱,一边想着你。”
“邹雨……”
“不要再回来了,把电话号码销了吧!还有那个天桥上的牌子,也别在往上补了。启正,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忘了你!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忘了你!”尽管他看不见,但我一面说,一面虔诚地朝向东方举起右手。
“我也是。”他轻声地回答。
“我知道。”
“我会回来,一个人回来,我保证!”
“没用的,我要嫁给别人!”
“你嫁吧!我会回来!”
“回来也没用!”
“我会回来!所以,永远不要忘了我!”他坚定地重复着。
身后的安全门突然被大力地推开,高展旗酒气熏天地大喊我的名字:“邹雨!你跑这里来干什么?我还以为你被拐卖了呢?!”
我望着高展旗,对着电话中的林启正说:“再见!”
“再见……别忘了我!”他最后依旧说。
挂了电话,我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高展旗,我盯着他,认真地说:“老高,我嫁给你好不好?”
高展旗神志不清的脸上有瞬间的诧异,然后,他讪笑着说:“不行!”
“为什么?”我很奇怪:“你不是一直说喜欢我吗?”
“我可不想再离一次婚。”他摆着手,吐词不清。
我仰起头,大声地笑出来。
高展旗如是说
我叫高展旗,今年三十一岁,做律师有八九年了,慢慢也混出了些名堂,法院里的不少法官,跟我就像哥们,一起喝酒打牌泡吧,案子的事,只要我开口,都很好说话。顾问单位这几年也有不少,特别是前年开始担任致林集团的法律顾问后,本人在业内声名鹊起,许多大公司大银行纷纷收入囊中。
所以,忙啊!赚钱嘛,哪有不忙的?现在我光是做经济案件都做不完,民事案件,刑事案件什么的,统统不接了,劳神费力,还拿不到两个钱。
前两天,有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故意杀人的案子找到我,我哪有时间?本准备推给别的年轻律师去做,结果邹雨看到后,连忙接过去,说她来办。其实这种未成年人犯罪的小案子,随便找谁去开个庭,反正也不会判死刑,她偏要接?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唉……她就是这样,做出来的事,让人无话可说。
可我确实是很喜欢她,记得大学的时候,左辉跟我,本是同进同出,日日桌球电游,昏天黑地。突然有一天那家伙改邪归正,晚上抱着几本书屁颠屁颠地去上晚自习,害我落单,郁闷了好久。直到某晚,学校放电影时,左辉带上她隆重出场,我站在电影院门口看见她,穿着一条白底起碎花的连衣裙,头发刚洗过,散在脑后,脸上的笑容淡淡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嫉妒,牙根发酸的嫉妒。
是啊,我运气很差,只有嫉妒的份。原来是嫉妒左辉,后来左辉和她散了,我本以为有机会,却被林启正那家伙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