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拉我做什么?”傅长宵问。
“啊?”贺知年脚步没停,却愣了一下:“谁?我没拉你啊?”
“不是你,难道是鬼?”傅长宵冷冷道。
这话把贺知年吓一跳,他一把斜开伞,冲进傅长宵的伞下,“你,你,你别吓我,有鬼跟着我们吗?”
傅长宵道:“不是。”
他刚好走到丧葬用品店门口,这里没有灯,只有不远处的麻将馆里透出一层灰扑扑的光,照过来。
贺知年还在畏畏缩缩地四处张望:“那,那你干嘛要这样说。”
“因为不是跟着我们,而是跟着我。”
傅长宵低头看向地面,两人同行,却只有他一人有影子。
“……”
贺知年猛然把头抬起!
傅长宵脚下一转,抡起伞就往他头上甩!
他动作又戾又凶,甩过去甚至能听到急速的破风声。
“贺知年”被扫得退让两步,正要再扑。就见傅长宵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块铜印。
那铜印在他手中灵活地转了个圈,下一秒,就打在了“贺知年”的面门上。
明明小小一块铜,却带有千斤力,眼前的冒牌货被砸得脑袋往后一折,整个脖颈也随之断成两截,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连着。
他伸着手臂在雨中挥舞了两下,然后“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化成一滩冒着泡泡的脓液。
哼,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傅长宵忍不住在心里叨咕一句羞耻台词,再伸手一招,将铜印摄回手中。
雨依旧下个不停。
傅长宵撑着伞,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感觉有滴冰凉的水珠飘到了他的后颈上,顺着皮肤滑进了衣服里。
他下意识回头,背后是死寂的长街,一片朦胧。
“啪嗒。”
又一滴水落下来,洇进了头发里。
傅长宵乍然反应过来,自己打着伞,头顶怎么会有水滴?难道伞破了?
他抬起头——
一张绿光幽幽的人脸贴缩在伞里,湿漉漉的头发垂挂下来,水滴顺着发丝流淌下来。
“尼玛!”
傅长宵一把握住金属伞骨,“啪”地把伞收了!
人脸被夹在伞中,发出一声闷闷的惊呼,然后连脸带伞,被傅长宵踩在脚下。
狠狠碾了几脚,傅长宵黑着脸从雨中跑到了店门口。
托这些鬼东西的福,他现在整个人都湿淋淋的,面无表情往门口一杵,看起来比鬼都吓人。
贺知年就是被他吓晕的。
“你蹲在门口干嘛?”傅长宵不得不再使出他的掐人中绝技,将老头唤醒。
贺知年惨白着一张脸,扶着门框慢慢站了起来:“我寻思这里视野好,便蹲在这儿等你。”
但谁特么想到,傅长宵会凭空出现,还一声不吭地站在他旁边甩水。
“你也撞邪了?”傅长宵看着他一身泥,比自己落汤鸡的造型还惨,不禁感慨老头赚钱真不容易。
“是啊!”贺知年惊魂未定道:“我本来跟着你走,可走着走着就发现你走路的样子特怪异,等我伸头一看,前边居然是个骷髅人!我当然撒腿就跑,也没顾得上看路,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好在我也算练过,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