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说话的当口,溟螭公的声音从美人脸口中传出:“连朋友的性命都置之不顾了,先生的良心何在?”
傅长宵瞥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的良心自然是在我的身体里。”
溟螭公“呵”了一声:“是么?老朽怎么没感受到?”
傅长宵点点头:“这是应该的,毕竟我的身体可不似你们那般开放,谁都可以进去感受一把。”
“……”
溟螭公有点懵,他总感觉对方这句话,好像又把自己的清白给污蔑了。
“听先生的语气,似乎是对吾等公开大道之妙的做法有意见?”
“别误会。”傅长宵很认真地表示立场:“你们的身体,爱让谁进让谁进,那是你们的自由,我没有什么意见。”
“哦?这么说来,老朽要请先生也来感受一番,先生也没意见,对吧?”
“免了……”傅长宵牙酸地扫了他一眼,“若是美人邀约还好,是你的话,我可无福消受。”
“……”柳十三面红耳赤地抬头望天,她真是一句都听不懂。
溟螭公声音有些发紧:“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傅长宵表情严肃道:“你总是执着于融合他人,也不管对方是否与你同心同德,不觉得很不符合常理吗?你就没想过,这到底是出自你的本意,还是别人的意愿强加给了你呢?”
溟螭公哼笑道:“老朽与众道友多识一体,本意他意又有什么分别?”
他看着一脸冷漠的傅长宵,心思急转:如今土地公夫妇被压制得自顾不暇,正适合解决掉眼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傅长宵隐约感受到了逼命的气氛,但他还是执着地再次问道:“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其他人的主意!”
“行了!”溟螭公默默积蓄法力,开口冷冷道:“想挑拨离间,也不知道换套说辞,真是啰嗦得叫人生厌。”
可傅长宵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继续连声质问:“回答我,是你的主意,还是别人的主意?!”
“是你的主意!还是别人的主意!想清楚!回答我!”
溟螭公不吭声了。
其实他这会儿已经打算动手了,但架不住对方这么急赤白脸的问,问得他心慌,问得他意乱,更问得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你到底是在暗示什么?”
溟螭公盯着傅长宵的表情,语气凛冽。
傅长宵“哈”了一声,摇头道:“理解暗示的难度太高,我不会这样为难你。事实上,我已经说的十分清楚,你只需要仔细的想一想,你现在的所思所想和所做所为,当真就是你的所思所想,所做所为吗?”
“怎么?先生是想说,老朽没有自我吗?”溟螭公虚渺的声音沉了下去:“如果你只是想要表达这个观点,那就太让老朽感到失望了。”
傅长宵笑了:“那我还是奉劝你,先别失望得太早比较好。”
“怎么,先生还另有高论?”
傅长宵瞥了一眼美人脸,忽然道:“说起来,我觉得你那溟鸿孩儿长得十分威猛俊俏。”
虽然认同,但溟螭公还是被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给整懵了一瞬。
“你……在奉承老朽?”
“奉承谈不上……”傅长宵昂首而立:“……我只是想告诉你,觉得你孩儿威猛俊俏只是我的个人观点,但他长着一副鸡的模样却是不争的事实。”
“那又如何?”溟螭公没反应过来他是夸人还是损人,只能蹙眉问道:
“你明明是人,为什么总不说人话!”
“这个问题问得妙!”
傅长宵顺着他的话,阐述道:“觉得我不说人话,便是你个人的观点,但这并不影响我是人的事实。而你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沉浸在主观营造的世界里,满脑子都是你们那绝对有效的成仙之法,殊不知,那方法只不过是个观点,并不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溟螭公听懂了他的意思,却十分不甘。
“你说不是事实,不假,但这只是现在的事实,若是吾等继续坚持下去,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吾等的观点就会变成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