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宁永昌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林飞白急道:“师父……”
宁永昌眉尾高高地抬起,伸出又肥又短的手指着着林飞白的鼻子大声道:“你给我闭嘴!这不关你的事,少插话。”那语速又急又快,声音又大又凶,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所压倒。
紧接着他把指尖转了个方向,对准鼠宝嚷道:“我告诉你曾鼠宝,我们猎尸团的规矩就是这样,漏记了就是漏记了,如果每一个漏记的都像你这样叽叽歪歪的,那后勤队和自卫队的人都喝西北风啊?!”
很显然,已经有人向宁永昌报告过整件事情的经过,他这次过来就是为左芙撑腰的。
在宁永昌无情的怒斥之下,鼠宝涨红了脸,是气,也是羞。她毕竟只是个十九岁的女孩,被人指着鼻子骂,周围还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百来号人看着,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里面还有李玥珂和戚殷!
这样的羞辱,是个人都受不了。
宁永昌看到鼠宝圆溜溜的荔枝眼中隐含了泪光,呸了一声,“马拉个币,女人就是麻烦!”
他把手放了下来,转身对着所有猎尸团的人员喊道:“规定,定下来就是要遵守的!谁敢打漏记丧尸的主意,就是不给我宁永昌面子!那也就别怪我宁永昌不给你面子!这个规定你们能接受的,就在猎尸团里待着,大家以后还是一家人。接受不了的,趁早滚蛋,别踏马的磨磨唧唧浪费大家时间!”
宁永昌的话可谓是相当难听,然而这样还不算完,他还用眼睛斜了鼠宝一眼,“听到没,说的就是你,要么留下,要么滚,你自己选。记住以后杀丧尸的时候,后勤专员说多少就是多少,别再像今天这么扯蛋。”
宁永昌话刚落音,就看到鼠宝居然拔腿就走,连自行车也不要了。瞧她那副倔强的小模样,这是打算靠一双腿走回去?
“呀!气性还挺大的,你不跟我们一块回去?小心路上被丧尸叼走!”宁永昌吓唬道。哼,走就走吧,早就听说这臭丫头脾气傲得很,就该让她吃吃苦头,才能懂得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该软。
可是宁永昌转念又一想,万一路上真出个什么事他还不得后悔死,于是清了清喉咙,扬着眉毛喊道:“好吧,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不跟你计较了。回来!”
鼠宝在宁永昌的怒喊声中,停了下来,她低下脑袋磨蹭了一小会儿,还真又回来了。
宁永昌顿时吁了口气,现在的小鬼怎么一个个脾气都这么大,骂两句就受不,连自己的安全都不顾,真心脑残。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没忍住地咕哝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人没多高,气性倒挺高。”
鼠宝慢慢悠悠的往回走,来到宁永昌面前,突然扯起嘴角对他露出八颗牙,荡起一个淑女式的微笑,紧接着把绑在大腿上的剔骨刀连刀带鞘的拔出来,往他的大肥手里一塞,伸长脖子对准宁永昌的耳朵尖声叫道:“本宝宝不陪你玩了!拜了个拜!”然后转身大步朝前走。
气势汹涌如宁永昌,都被她这一嗓子给吓到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用粗短的手指在耳朵眼里转了转,“靠,海豚音啊这是。喂,臭丫头,你要想清楚,这一路走回去丧尸可不少,到时候被咬了可别怪我。”
眼见鼠宝越走越快,步伐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宁永昌又喊道:“不但有丧尸,还有异兽,就算你能躲得过丧尸,也跑不过异兽。”
鼠宝已经走出一百米远,宁永昌用他肥大的手掌搓搓脸,心里直骂娘,这臭丫头的脾气怎么这么倔!
“喂!喂!喂!”宁永昌连喊三声,见鼠宝都没有回头,顿时也恼了,大喊道:“我开车送你回去行不行啊?”
鼠宝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出两百米。
“小祖宗!你到底想怎么样?”
鼠宝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妈蛋,什么臭脾气!”宁永昌气得将手中的剔骨刀往地上一摔,干脆也不管不顾了,“上车!通通给我上车!不管她,她想走就让她自己走回去!”
猎尸团的人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去摸虎须,于是一个个上汽车的上汽车,骑单车的骑单车,迅速散开。
眼见人群四散,宁永昌这才捡起剔骨刀朝车边走去,林飞白气鼓鼓如游魂一样缀在他屁股后面。
宁永昌打开车门,身子一转就看到后面那满身怨念的林飞白,顿时没好气道:“嘿,你小子也跟我闹脾气!别忘了,你这一身本事是谁教的,居然为了个臭丫头摆脸色给我看,没心没肺!”
林飞白哼了一声,“谁让你不让我去追宝姐姐。”
他刚才本来要去追的,结果宁永昌用眼神把他死死的定在原地。
“你那个宝姐姐啊,脾气那么倔,被丧尸叼走也活该。”宁永昌边说边吃力的挤进车内,“哎哟,这么进进出出的多来几次真会要了我的老命。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进来,到底还想不想追你的宝姐姐了?”
林飞白微微沉思片刻,终究还是上了车,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师父,你是不是想着开车追的比较快,所以才催促大家马上动身?”
宁永昌拿起座位下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摇头道:“放屁,谁管她去死,我就是想早点回家。”随后又对前面的司机喊道:“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开车啊,没看到人都走得不见影了!”
司机和林飞白互相对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开始发动汽车。
林飞白一边听着发动机打火的声音,一边转头向着后座的宁永昌问道:“师父,宝姐姐刚才明明就杀了五只丧尸,你也看到了,为什么还要骂她骂得这么难听?”
宁永昌默了默,随后嘴角扯起一道极轻极浅的冷笑:“看到了又怎么样?规矩,就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既然是规矩的制定者,就不能带头破坏它。有时候,有些事,是不得不妥协的。我骂她是因为她蠢,眼光短浅,区区一个左芙而已,有千万种方法可以收拾,偏偏要用自己的劣势与对方的优势硬碰硬,真是蠢得可以。”
而这时,戚殷和李玥珂坐的那辆车已经开动起来。
宁永昌见状沉了脸,对司机道:“开快点,赶在他们前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