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虎跟徐良说了醉鬼透露消息的事儿,又讲起那个骑驴的人有多怪异,那身功夫厉害得很,还有那驴听话得不得了,到了苇塘边就找不到驴蹄印了。艾虎对徐良说:“三哥,你这么聪明,你猜猜这是啥人物?我看他可不像是个贼。”徐良回应道:“不是贼?万一要是贼呢?可惜我没碰见。老兄弟,你既然都给他付了酒钱,咋不问问他叫啥名呢?”艾虎无奈地说:“也得有时间问呀。我付完酒钱,他连个‘谢’字都没说,直接就上驴跑了。我跟着他到庙前,他念了一声‘云翠庵’,然后到庙后就找不着人了。”一边说着,大家开始准备晚饭。这时候乔爷也从外面回来了,大伙又问乔爷有啥收获。乔爷说:“啥也没打听着,就看见个倒骑驴的。”艾虎赶紧追问:“听到他说啥话没?”乔爷回答:“大家都说他是个疯子,我也没听到他说话。”徐良一撇嘴说:“咱们还是吃饭吧。指望乔二哥打听事儿,那简直是白扯。”于是大家饱餐了一顿。
等到初鼓时分,乔宾和胡小记留下来看家,徐良和艾虎准备好了兵刃,换上夜行衣靠,飞檐走壁地出去,直奔云翠庵。一路上也没发生啥特别的事儿。
到了云翠庵,两人观察了一下地势,接着就蹿了进去。这地方可真大,他们也不知道具体该去哪儿找。过了二层殿,看到正北面灯光闪烁,西北面也有亮光。两人施展夜行术,奔着西北方向去了,原来是个花园。进了月亮门,看到两个小尼姑,一个打着灯笼,一个托着盘子,正小声嘀咕着啥。两位好汉悄悄跟在后面,就听到她们说:“咱师傅也太死心眼了,人家死活不答应,她还非逼着人家依着她,就看今天了。像这样的男子可不多见。要是今天还不点头,估计就要他的命了。”前面有个用太湖石堆起来的山洞,穿过山洞,来到一所房屋前。外面灯光摇曳,人影晃动。小尼掀开帘子进去了。两位好汉用指尖戳破窗棂纸,往里面偷看。只见金必正大爷被反绑着双臂,在灯光下闭着眼睛,低着头,一脸愁容。旁边坐着一个尼姑,大概二十多岁的模样,身上的衣服华丽得很,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可就是透着一股妖里妖气。
桌案上摆着些酒菜,看样子是想劝大爷喝酒。可大爷一声不吭。
外面两位看到这场景,心里那个难受啊。艾虎想冲进去,徐良赶紧拉住他,说:“别冲动,别莽撞。”
各位看官,你们知道金必正大爷为啥会在这儿吗?那天他没带随从,出了店门自己玩了半天,然后在鱼鳞镇西口内路南找了个酒楼,靠着北边楼上坐下喝酒。要了些酒菜,把北边的楼窗打开,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这时候,来了个二人小轿,后面还跟着个小尼姑,好多人都在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楼上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伙计赶紧拦住说:“各位爷,喝酒就喝酒,可别谈论这些事儿。”大家被伙计一拦,虽然不大声说了,但还是小声嘀咕着。
正巧金必正同桌有个人也在喝酒,一个劲儿地叹气。金必正就借着这个由头打听起来。那人先叹了口气,说:“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儿太多了。”大爷就问:“啥不公平的事儿啊?”
那人说:“刚才那轿子里头是个姑娘,姓焦叫玉姐,人家识文断字的,是咱这儿教官的女儿。教官死了,剩下他们哥三个和一个老姑娘。两个哥哥,一个叫焦文丑,一个叫焦文浚。焦文丑进学之后,家里穷得叮当响,没办法专心念书了,就去教学。他文法好,学生又多,结果把自己累死了。剩下焦文俊,从小就有志向,他说哥哥一死,不能养活老娘和妹子,就说非得发了财才回来。十五岁出去的,到现在五年了都没回来。咱这儿有个前任守备,姓高,他儿子叫高保,外号地土蛇,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横行霸道。焦教官活着的时候,高守备亲自去他家提亲。焦教官知道他儿子不成器,就没答应这门亲事。后来焦教官死了,焦文丑也死了,焦文俊又走了,高保知道他们母女没钱,就送了些银钱过去,说是通家之好。又怕他们母女日子难过,还送了些钱。想着时间长了再去提亲,她们就不能不答应了;要是不答应,就得还钱。他们也知道这母女俩用着容易还着难,这亲事肯定能成。谁知道这母女俩更有主意,把送的钱都退回去了,死活不接受。高保又去提亲,还是被拒绝。正巧高守备死了,过了百日孝服,听说他们要抢这个姑娘。又怕不行,这不,高保就私通了云翠庵的尼姑,他们合计着要把这姑娘诓到庙里。尼姑出主意,让高保强占人家姑娘,不过这也就是个传言,不一定是真的。刚才你看到那轿子里头的,就是那个姑娘,到了庙里,估计就得掉进他们的圈套。”
金必正大爷一听,那火“腾”就上来了。他天生就是侠肝义胆,最见不得人受委屈。接着又打听这个庙在哪儿。那人说:“离西镇口不远,坐北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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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必正又问:“要是真被强占了,难道就不会去告状吗?”那人说:“要是真这样,肯定少不了打官司。再说人家教官还有好些门生呢。你看,来了,这就是那个地土蛇。”只见几十匹马过来了,就像众星捧月一样,都是随从的打扮。当中有个公子模样的人,戴着一顶墨绿绣花文生公子巾,上面嵌着美玉,两边垂着青缎飘带,穿着大红百花袍,斜领阔袖,虚拢着一根丝绦;白袜子朱履,手里拿着打马丝鞭;脸色黄白,两道半截眉,一双猪眼,尖鼻子,吹火口,耳朵小小的没耳垂,印堂发暗。
这人直奔正西去了。大家又是一阵嚷嚷。有人说:“走了!走了!现在要是有多事的人,这小子可就惨了。”金必正大爷马上把伙计叫过来,结了酒账。又要给同桌那人结账,那人死活不肯。总共也就吃了几百钱,金必正给了一两银子。
伙计谢了金必正大爷。大爷又跟同桌那人说:“老兄,咱们后会有期。”然后自己下楼去了。
出了酒楼,一直朝正西走,走到庙前,抬头一看,朱红的庙门,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金钉,两边的角门都关着。正当中门上头的石块上,刻着阴文的字,写着“古迹云翠庵”。突然,东边角门开了,出来好多人和马,原来是高相公手下的随从。他们要回家,两个小尼姑送出来,说:“明天也不用很早来接。”大家笑嘻嘻地骑着马走了。小尼姑一眼就看见了白芸生。芸生大爷也瞅着小尼姑,就听小尼姑说:“各位,勒勒马,师傅出来了,有话跟你们说呢。”那几个人一个都没听见,直接就走了。小尼姑一回头说:“师傅,你看这个人。”只见里面又有一个人把着门槛,往外一探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
那神情,就像丢了魂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芸生。大爷本来就长得好看,一身青布衣巾,青布武生中嵌着白骨,青布箭袖袍,灰衬衫,青棉线带子,青布官靴;脸蛋像美玉一样,细眉长目,黑白分明,鼻子挺拔,嘴唇红红的,牙齿洁白整齐,大耳垂轮;十七八岁的样子,比没出闺的小姑娘还好看。那妙修本就是个淫尼,啥时候见过金必正这样的男子啊,看了半天,早就心猿意马了。金必正也看到了淫尼,被她这么一瞧,金必正还有点不好意思,转头就想走。尼姑哪能让他走啊,赶紧说:“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相公别走,请到庙中坐坐,小僧有事儿求您。”金必正心里想着回店里,晚上再来,怕那姑娘遭毒手,想解救她。现在尼姑让他进庙,正好趁机进去看看。“但不知道师傅有啥事儿,赶紧说说。”尼姑说:“你先进庙再说。”金必正说:“到底啥事儿,先说清楚我再进去。”尼姑说:“尊公识字不?”金必正说:“略知一二。”尼姑说:“我扶了个乱语,请相公爷给批一批。”金必正说:“我不会乱语。”尼姑说:“念念就行。”金必正说:“那还可以。”于是跟着尼姑进了云翠庵,一直走到西跨院的一所房屋。掀开门帘进去,里面有人献茶。这屋里糊裱得很干净,摆着些古董玩器,优雅又安静。金必正说:“把乱语拿给我看看。”尼姑说:“我现在去请乩。”
然后叫小尼姑准备晚饭。果然,晚上准备的饭菜很丰盛,这里就不详细说了。
大爷饱餐一顿,准备好要杀尼姑。一直等到二更天,也没见一个人进来。金必正一看,原来是跨院被锁上了。他四下一看,忽然看见墙头上“刷”的一声,出现一个人影,也不知道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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