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贵人不知是疼的,还是累的,已经昏睡了过去,但却很安详,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平安了。
而刚刚出生的小皇子,早已被嬷嬷裹着毯子,交在了老皇帝的手里,正在老皇帝慈爱的注视下,闭着眼睛本能的大哭着。
在充斥着婴儿哭声的大殿里,无论是那些先前陷害东乌先生的官员,还是那些从头到尾都在看热闹的官员,在这一刻,均是认真的看着,沉默的瞧着。
“母子平安。”缝好了最后一针,武青颜有血脱力的直接坐在了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轻虚了口气。
这个时代就是累人,什么都麻麻烦烦的,她现在是太想念二十一世纪的医疗设备了。
谁都没想到,被切开的肚子当真能在缝上,并且不会伤害人的性命,在这一刻,无论是懂医的还是不懂医的,均是对武青颜刮目相看了。
“好!果然是妙手回春!”
不知道是谁,当先叫起了好,紧接着,周围忽然爆发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官员们激动的大喊声。
“是谁说武家的二小姐痴傻的?人家才是真正的神仙啊!”
“可不是,哪里像咱们大齐公认的凤女,只懂得在那里嚎叫,连根手指头不敢伸出来!”
“都说当年武家二小姐是凤女选错了人,要我看啊!没准现在才是真正的选错了人!”
在这一刻,武青颜是真英雄,是奇女子,是让他们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的活神仙!
嚎叫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武倾城,眼看着自己的叫声淹没在了其他人的叫好声之中,气得差点没一个白眼的翻死过去。
她喊了这么长的时间,连嗓子都特娘的喊冒烟了,可现在呢?她倒是成了贻笑大方的笑话,成了凸显武青颜荣耀的参照物!
儿子有了,女人又保住了,显然老皇帝的气色缓和了许多,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了老嬷嬷,又吩咐太监将宋大人的尸体抬了出去。
长孙明月知道老皇帝就算想要说些什么,也不会脚踩着鲜血,身边横着死尸说话,拉住武青颜的手,先行朝着自己的坐席走了去。
熹贵妃眯起凤眸,看着武青颜的背影,刚落下的心,愈发的冰冷了起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武青颜这个丫头,本以为她开药铺不过是充个门面,却不想她还真有两把刷子,眼下长孙明月愈发的对她疼宠有加,自己真的要好好想,要如何才能拆
散了他们,好让武青颜能够死心塌地的跟随在长孙子儒的身边。
长孙益阳瞧着还跪坐在地上的武倾城,冷嗖嗖的笑:“还不赶紧起来,难道还嫌自己丢的人不够么?”
武倾城忍着一肚子的怨气,不情愿的站起了身子,小脸惨白。
长孙益阳一边佯装着恩爱的拉着她朝着席位走去,一边继续放冷箭:“瞧瞧人家,再看看你,你除了跪在地上哭你还知道什么?笨的像猪一样!”
武倾城不敢发怒,只是委委屈屈的哭诉:“我也是想要帮着太子殿下啊!哪知那二妹妹懂得邪门歪道,把肚皮剥开了之后还能给人家缝上。”
说到这,长孙益阳也是着实有些惊讶,他也是没想到,武青颜竟然懂得如此高超的医术。
看样子他要尽快拉拢她,亦或是除掉她才是,若是将她一直留在长孙明月的身边,他提前将那些大夫遣送出大齐的铺垫就全都白做了。
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塞在了武倾城的手里:“你的妹妹今儿算是立了大功,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该去敬杯酒表示表示。”
武倾城一愣,捏着手中的小纸包,脸色更白:“太子殿下,我可不敢杀人啊!”
她不是不敢杀人,她现在恨不得直接拿刀砍死武青颜那个碍眼的贱人。
可下这是在皇宫里,长孙益阳是想借着她的手除掉武青颜,但若是东窗事发,她才不相信长孙益阳那个癞蛤蟆会保自己。
给别人做嫁衣的事情,她武倾城还没傻到品不出来!
长孙益阳悠悠一笑,强行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放心,不过是让你的二妹妹提前开苞而已,人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你只管想办法让她服下去就是。”
听此,武倾城松了口气,暗自捏了捏手里的小纸包,阴狠狠的笑了:“那我就放心了,太子殿下也尽管放心,我绝对有办法让她一滴不落的喝下去!”
门口的士兵还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宋大人的尸体都抬下去了,那这个老头到底是抓还是不抓了?
老皇帝佯装头疼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抚额,刚刚还可以对那个老汉喊打喊杀,但是现在……
人家武青颜轻轻松松的就救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不说,还间接证明了剐开肚子还能给人缝合上的说法。
余光,悄悄朝着武青颜看了去,话到了嘴边,却是一直说不出来。
就算他知道是自己的官员说谎诬陷又如何?他堂堂的一国之君,先不说免了东乌先生的死罪是出尔反尔,就是这个头他也低不下去啊!
武青颜吃着葡萄装凄迷,今儿这事没个说法可不好使,东乌先生这亏不能白吃。
长孙明月也不说话,独自喝着酒,事情是武青颜抗下的,芷兰贵人和小皇子也是人家武青颜救的,这事他再搀和就显得多余了。
坐在老皇帝身边的云彩郡主,看着武青颜那无事一身轻的得意模样,双眼就蹭蹭的往外蹿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