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极其清淡的微笑,划过了唇角,是他狭长双眸之中溢出的点点柔情。
她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躺在他的床榻上睡着了,侧脸枕着自己的手臂,秀丽的容貌恬静而安然,时不时有微风顺着窗棂拂进,挂带起她的裙角,似流水一般波动渐渐。
长孙明月站在原地看着她良久,才轻轻地朝着她走了去,他以前也总是在想,如果那长长的睫毛,将她那双总是闪着狡光芒的眼遮住,应该会让她整个人都黯淡无光才是。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就算没有那一双精透的眸子,她也一样是美丽的。
“你的心还能再大一些么?”他站定在她的面前,伸手轻轻拨开了她散落在面颊上的碎发,入手细腻的肌肤触碰,让他浑身一震,不过也只是一瞬,他便将她抱了起来。
烛台里的烛火在微风的佛动下忽明忽暗着,屋内寂静的只余下了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熟睡着的武青颜被一阵刺疼惊醒,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朝着自己的后背摸了去。
不过,还没等她碰触到自己的肌肤,便是被一只大手给捉了住:“别动,刚刚上好的药。”
武青颜愣了愣,又是一阵凉风佛过,使得她后背的肌肤起了一阵战栗,这个感觉……
她是直接从床榻上弹起来的,顺手拉过了身边的锦被,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回身怒瞪着正靠坐在床榻上的长孙明月,竖起了秀眉。
“咱俩的关系,好像还没友好到赤裸相见的地步吧?”
她就算看不见也敢肯定,刚刚那感觉绝对不会错,这厮一定是撕了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的整个后背都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长孙明月平静的看着,裹得像是一个包子的她,随后叹了口气,再次朝着她伸出了手臂:“哎……好不容易上好的药。”
武青颜哪里肯就范?转身想要跳床,却在脚尖刚刚点在地面上的时候,被长孙明月的长臂给捞了回来。
长孙明月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完全的武力相向,几乎是将武青颜砸回到了床榻上。
“疼!”身后的伤口剐蹭在了锦被上,武青颜疼的呲牙,转眼怒瞪着身后的始作俑者,咬牙切齿,“腹黑三,你欺负我打不过你是不是?”
她确实是打不过他,这一点她还是比较清楚的,但她的腰身上可是藏着十多根的麻醉针,她就不信扎不昏这货!
长孙明月无视掉她的怒瞪,再次拿起了枕边的药膏,打开盖子,用食指勾了一些:“别想打你银针的主意,它们已经被本王放在桌子上了。”他说着,再次为她的伤口涂抹上了药膏。
“你--”武青颜连疼带怒的面颊一抽,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大爷啊!”
这货竟然提前拿掉了她的银针,这是要多无耻?
“你当初帮人家挨揍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想到了疼痛的后果。”长孙明月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但手上的动作却并不轻柔。
武青颜疼的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腹黑三,你上个药何必用这么大的力气?”她说着,忽然一顿,“难道是因为我今天赶走了你的相好?”
这货每往一处伤口上涂药的时候,都是顺便按一按,力道重的恨不得将她揉成包子,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
长孙明月并不理会她的话,而是阴沉着嗓子又道:“你白天出去惹事生非也就算了,晚上为何不在府里好好休息?武青颜,无法无天也要有一个限度,本王就算再好的脾气,也断不会迎娶一个残疾过门。”
她总是这样没有边际的胡闹,他能保她一次,两次,但时间长了,总是有他疏忽的时候。
武青颜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被他当成了驴肝肺,在疼痛的促使下,再是忍不住的大吼:“我半夜出来干嘛!我还能干嘛?要不是我惦记着你那待死不拉活的残腿,你以为我乐意大半夜出来喝凉风?”
这男人的脑袋瓜子绝对被门板子夹过!
身后再没了声音,半晌过后,就连那揉捏在她伤口上的力道都变得轻柔了许多,武青颜只当是长孙明月理亏了,气不过的再次哼哼了起来。
“我本来昨天就没过来,虽然让狼爵给你带了药回来,但不亲眼看见你上药,始终不放心。”
“……”身后,继续死寂一片。
武青颜挠了挠头,难道自己刚刚的话说重了?想想也是,到底是自己想退了这婚,才难为了人家的相好,如今人家正在气头,自己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我其实没打算难为那个飘香,我就是,就是……闲的,你要是喜欢飘香,你继续包养着,千万别在乎我的存在,真的。”
虽然被他看破了自己想要借理由退婚的诡计,但这诚实的大白话她可不敢说,那日在段王府门前,这腹黑三是如何整治她的,她仍旧很是痛苦的记忆犹新。
“……”身后,仍旧是一片死寂。
武青颜这次心里是彻底没底了,这人半天连个声音都不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唉唉唉?武青颜不敢置信的慢慢坐起了身子,看着正在垂眸扣上药膏盖子的长孙明月,揉了揉眼睛,惊奇万分的道:“我说腹黑三,你这脸怎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