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荏星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目光并没有离开过对局,只是很敷衍得吐出两个字:“不困。”
晨晓见状也没再多问,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走出训练室的同时,还不忘提醒道:“那你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荏星带着耳机,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没回应,过了一会,屏幕上跳转出“Victory”的字样,抬眸才发觉训练室这会只剩下他一人。
但看着缓缓上升的国服排名,内心还是松了口气,下午那会掉分太严重了,现在他就都得打回来。
荏星刚点进对局,在等待时间,但下一秒就听见了手机传来的消息提示音,他化开屏幕,就看到了QQ上的小红点,是祁宴发来的。
Yan:还在训练?
荏星看着消息,环顾了一下四周,训练室的门是单面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从里面能窥见门外,他在确定门口没人之后,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机敏,但还是打字回复道:嗯。
Stare:你怎么知道?
隔了半分钟,对面又发来消息。
Yan:我刚去了趟医务室,下楼的时候发现训练室的灯还亮着。
荏星看到“医务室”这三个字,不禁眉头微蹙,也已经顾不得祁宴是怎么猜到自己没走的,现在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问题。
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要去医务室。
荏星没有半分迟疑,连字都懒得打了,立刻起身想过去,发语音质问道:你在医务室干嘛,是伤口感染了吗,我现在就打电话叫队医。
对面也同样发来了语音消息。
Yan:叫队医就不用了,只是来换个药。
Yan:你要是现在有时间的话,能过来一趟吗,一个人缠纱布有点不方便。
祁宴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根本不像是伤口感染的样子。
荏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不是反应太激烈,现在是在基地,祁宴的身体又金贵着呢,要是真的伤口感染,队医怎么可能不知道,又不可能出什么意外,自己瞎担心个什么劲。
想到这里,他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一阵羞耻感涌上心头,又切换回了打字键盘: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祁宴看着对面发来的信息,并没有太多意外,将手机放下,身子朝医务室的床上靠了靠,他知道荏星心软,虽然他也不想利用对方的同情心骗人,但只有这么说,他才能过来,如果直接开门见山得说要跟他谈谈,对方可能根本不愿意。
祁宴想到这里,故意将胳膊上的纱布扯下一层,故意露出渗透出来的血迹,虽然被瓷片划伤的口子没多深,但在白色纱布的衬托下,星红的血迹显得格外明显,看在他受伤了的份上,一会开口的话,至少不会被打。
但没过多久,医务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祁宴听到敲门声后,就将胳膊从队服袖子里抽了出来,将身子侧了侧,靠着桌沿,特意将缠着纱布的胳膊放在最醒目的一侧:“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荏星推门进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祁宴胳膊上渗着血的纱布,心里忍不住一揪,但还是很快就将目光收回。
他随即又扫了一眼祁宴身后的桌子,空空如也,眉心拧了拧,他忍不住问道:“纱布和药呢?”
这些东西都没有,他又换哪门子的药。
祁宴将身子直了直,就转向身旁的储物柜:“都在柜子里,我去拿,没想到你这么快过来。”
他的语气很淡然,根本听不出半分异样,说着就去打开壁柜的柜门,柜子很高,药和纱布都放在里面的医药箱里,但又放得有些靠里,祁宴不得不一只胳膊伸进去,抓住医药箱的把手将其往外拉,另一只手则是拖着箱子的底部,防止其直接砸下来,就在箱子要被拉拉出来的时候,他的唇角轻微扯了扯,发出“嘶”得一声。
荏星一直盯着他胳膊上猩红的纱布,生怕伤口再开裂,见状也不再犹豫,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药箱:“还是我来吧。”
祁宴并没有阻止,而是站在了他的身侧,看着荏星接过医药箱后,将其在桌子上摊开,从中取出碘酒和纱布,而后又递给他一把剪刀:“把纱布剪开吧,先帮你消毒。”
祁宴接过后,应了了声“知道了”,荏星又接着问道:“队医开的是什么药,一天换几次,别记错了。”
荏星问完,也没等对方回复,就将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扫视了一圈,挑出了几瓶跟他刚刚买的一样的,垂眸查看上面的标签,像是生怕看漏了计量似的。
祁宴看着他那副担忧的神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还是于心不忍道:“其实是骗你的,药早就已经换过了。”
他虽然是想用受伤的事,博取同情,能看在他受伤的份上,一会不要动手,不过他也确实没查过,药涂多了的副作用,但倒是不介意再装下去,毕竟又不是毒不死。
但看荏星这副担心的样子,如果一会真的有什么问题,他荏星肯定拼死也要把他拽去医院,那他今天就白把人骗过来了,还是没把苦肉计进行到底。
荏星直了直身子,将手中的药瓶放下,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告诉他,这是在骗自己。
他虽然内心有些不爽,但又扫了一眼对方胳膊上渗着血的纱布,也不像是假的,心中还是有些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