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枣听到红棉的话一愣,本想开口拒绝,但转念一想,她好像身子确实没问题了,最起码她怎么动都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况且陛下设下的宫宴大多时候只要坐着就可以,欣赏歌舞,若是她累了也能立马回来。
姜枣张了张嘴,正要应下,顾鹤云果断地开口回绝。
男子嘴角下拉,眉宇间毫无喜色,开口的每一个字都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不!许!去!”
顾鹤云看向红棉,淡然道:“你家姑娘昨日受伤,怎么?她是什么东西嘛,短短一夜伤口就能愈合?”
这话一出,红棉难得觉得自己与顾鹤云有共鸣。
她也是这样的想法!
但是传话的公公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她可不敢轻易得罪,只好进来通传这句蠢话。
红棉揉着交叠在一块的手掌,纠结地开口问道:“是王公公来传得话,奴婢……不知如何回话。”
顾鹤云了然地点点头头,交代道:“你只管说是本王不让阿枣去。”
“是。”
安国皇帝帐篷内。
皇帝坐于案桌前处理快马传来的奏折,身为一国之君,哪怕出游围猎,该处理的国务一点都不能少。
这会儿听到王公公传回来的话,奏折后的脸眉峰微扬,双眸闪过一瞬兴致。
“倒是少见朕这侄子冲朕生气啊……看来他小子算是栽在姜家姑娘手里了。”
王公公认同地弯着嘴角,补充道:“陛下,您是没瞧见,前头奴才去传话的时候,透过那门帘偷瞄到一眼,咱这位宸王殿下可是把姜姑娘捧手心里哄着呢!”
“骂奴才的话隔着门帘就听到了,一个劲儿地骂奴才不懂得体恤姜姑娘!”
王公公故作委屈地抱怨着,实则眼中全是逗趣。
多新鲜呐!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瞧见不苟言笑的宸王殿下为一个女子发脾气。能瞧见这出热闹,骂不骂的都无所谓了。
“既如此,朕自然不能错过这出好戏。”皇帝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带着期待。
夜,篝火通明,好似要将郊外的半边天都燃起。
欢脱的音乐声不断,琴声与丝竹声交织奏响,宾客或举杯畅饮,或低声交谈,和谐愉悦的氛围萦绕于在场所有人之中。
除了顾鹤云。
男子不羁地斜靠在坐席上,搭在膝上的指尖轻点着膝头,没有规律,有些急促。
眉头紧锁,唇色苍白,好像身体不太爽利,正在忍耐。
顾鹤云此刻的肩膀有股撕扯的剧痛,呼吸沉沉,咬牙低声道:“姜枣那丫头,到底在干什么!”
皇帝斜睨了眼顾鹤云,压下心中的揶揄,轻咳着嗓子开口:“周将军之女周雨燕可在?”
上头人一开口说话,方才还热闹的席面顿时寂静无声,没有人再说话,纷纷将视线投向坐在太后右手边的周雨燕。
如今这京中谁不认识安国休夫第一人,周雨燕。
还有些官员同样将目光落在坐在角落的永安侯,鄙夷嘲弄不加掩饰。
周雨燕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叫她,起身,行礼。
“雨燕呐,听说你的女儿为救一名书院书生身受重伤,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底下的顾鹤云眉心一跳,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被提到的寒川冷同样一愣,一时分不清皇帝的心意。
周雨燕:“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