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真哭,但是心里难受,我差点儿哭。”
李韶华说:“你会慢慢习惯的,时间长了你就变成神经病了。”
白如雪听得两个警察吹牛,又瞅了瞅崔宇峰,心说,小黑要变成神经病那可不行,熬过这一关口得让他辞职不干,回林场种菜养小鸡过安稳日子多好。
白如雪给李韶华倒酒,她喜欢听这人吹牛,聊聊警察的事儿好让自己对小黑日后的工作心里有底儿。
白如雪说:“李队,干警察挺危险的,你们害怕吗?”
“怕,不害怕是假的。我第一次开枪手都是抖的。”李韶华说,“不是每个警察打架都厉害的,警察抓捕的时候挨揍很正常。警察其实也就是普通人。”
“但是,”李韶华直了直腰杆,“警察身上有一身正气,邪不压正嘛,警察的气场能镇得住人。”
周小平附和道:“对!打不过也镇得住!犯罪份子是老鼠,咱们是猫,这叫血脉压制。”
周小平补充道:“拉稀的警察也是有的,我有一次和陈莉去湖南办案子,那边的警察配合我们摸排嫌疑人,个个他妈的不耐烦,有线索摆在眼前他们都不尿,嫌麻烦……”
李韶华说:“那要看谁督办了,领导下了死命令,他们不敢不办。就比如咱们现在这个案子,省厅领导亲自抓,大伙儿谁敢不听话?”
崔宇峰听得两个警察闲扯蛋,心想着,这警察纪律可比不上部队。部队那可是一声令下就绝对服从……
门口响起敲门声打断了两个警察吹牛。
崔宇峰喊了声:“进来。”
鞋匠快步走了进来。
鞋匠看大伙儿在喝茅台,一屁股坐下来:“你们倒是会享福。”
大伙儿赶紧让坐,崔宇峰给鞋匠添上一副碗筷。
“生意好吗?”李韶华关切地问。
鞋匠夹了一筷子回锅肉往嘴里送:“我他妈要靠修鞋过活早饿死了。”
李韶华说:“辛苦了。我们吃饭也不好喊你,岗位不一样。理解一下。”
鞋匠没空陪李韶华扯蛋,端起酒杯一口闷下去,把杯子一放,说:“李队,估计出了点儿问题。应该是蔡鹏飞的人来了。”
噢?在座的几个人都望着鞋匠。
鞋匠没有讲中华烟头的细节,他也拿不准。只是把他碰到师爷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鞋匠说:“五塘村的春耕都快过了,这个人来谈包地,值得怀疑。”
李韶华说:“就凭这一点?”
鞋匠说:“直觉。这人到处搭话,不太正常。蹲守这一阵子就碰到这么个人。”
李韶华说:“人家来村里揽活,不到处搭话行吗?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
崔宇峰瞅了瞅白如雪,提示鞋匠:“这人长什么样?什么特点?”
“三七分头发,四川口音,中等身材,干瘦结实,三十五六岁年纪。农民工打扮,骑个破摩托车。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白如雪也很茫然,就凭这些她也无法判断。
李韶华一拍桌子:“调村道和村口的监控,去村委办公室。走!”
鞋匠说:“等我吃两口嘛,急啥?我还得向母老虎汇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