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铃手里已经抱满了各种物什儿,吃的,玩的,穿的,戴的,满满的一整怀儿,再看我手里空空如也,只顾着低头走路。
虽然东西已经多的拿不下,花铃却依然兴致不减的流窜在每一个摊位前。倒是我和楚誉不可避免的落在后面慢悠悠走着。
“你不买些东西?”
我摇摇头,淡淡道:“王宫里什么都有,没有什么好买的。”
“王宫里什么都有?楚誉,你要带我去王宫玩!”花铃从摊子前又冲了回来。
我被她的度吓了一跳,明明隔着那么远她也能听到我和楚誉说话?若不是她听力太好那定是她刻意来偷听了。
她泥鳅一样蹭完了楚誉又滑到了一边的脂粉摊上,我看了看楚誉,他只对我笑笑,苦笑无奈的笑和掩不住的喜悦掺在一起,让人觉得他笑的太过扎眼。
喜悦是花铃带给他的,负面的情绪却是我带给他的。
“前面的是耍把戏的吗?”我终于提起了些许兴致,跑去一个被人群围绕的杂耍队,花铃很快被我给吸引了过去,无奈人群太过拥挤,挤了半天我倒是被人给挤了出来,再看花铃早已见缝插针的溜到了最前面。
我叹了口气,怎么连看个杂耍都要欺负我,我顾君珏的命就这么差吗?
“劳烦借过一下。”有人在我身后轻声道。
我回头,楚誉带着儒雅笑意,附近的人便真的往边上靠了靠,露出一道缝隙。
楚誉生的面若桃花,一身仙气放在迂腐人群中,真个就成了鹤立鸡群。
这么大一只鹤摆这儿,自然引得不少人围观,当然其中多为女子,美的丑的,穷的富的,或乡村农妇或闺阁小姐都忍不住的偷瞟他,又拿了帕子三两个的聚在一起掩面偷笑,只盼着楚誉能歪头瞧她们一眼。
最初的最初,我也像她们一样期盼着楚誉能够瞧我一眼,可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容不得人觊觎。
“还不过去?”他在我肩上轻推了一下。
…dǐng…点…小…说,↙☆os_;我径自跟他过去,身后的人便又自动合在了一起,严密的找不到一丝缝隙。
花铃不安分的挽着楚誉,只把他的豆腐吃了个精光,我在一旁看着杂耍的人将口中的火轰的一声吐的丈把长,又听着花铃腻歪歪的和他说话,便恨不得此刻吐火的人是我自己,一把火将他俩烧个干净才好。
喷火,刀枪剑戟,胸口碎大石,我把每一个能残害的对象都想象成了楚誉,想着他被石头压的不能动弹,求着叫我姑奶奶饶他一命吧,然后我才开恩一把掀开石头……
旁边有人杵了杵我:“你怎么笑的那么阴险?”
“有吗……”我颇慌乱的整理了下表情才又看向花铃,她似乎有些不耐烦,吵着要楚誉带她去别处玩,楚誉看向我,我点头。
我知道哪怕我摇头,楚誉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带着花铃去别处,他问我只是尊重我,却并不会为此承诺什么。
我转头想走,身后却有大汉叫道:“等一下,兄弟几个耍的辛苦,几位看完尽兴了不给个赏钱就走,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那壮汉生的五大三粗,鬓须满脸,一身的蛮横像,摆明了不给钱就不让走的意思。
我知这种人不好惹,原也没想欠他钱,见楚誉在掏腰包我便没什么动作,然而花铃却不乐意了,只抢了楚誉的银子,叫道明明他们耍的不好看,为什么要给他们钱。
我眼见着两个壮汉挺着一身横肉朝楚誉走过去,便想到他会被他们压成肉干的样子。想着我便随手从上拔了支金簪叮的一声拍在了那汉子手中的托盘上:“今天在场所有人的份我全包了,这个总该够了。”
那汉子目瞪口呆的看看我,又两眼放光的低头看那金簪半天合不拢嘴,我这簪子是纯金打造,上面还镶了上好的南珠紫玉,自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别说包一场了,便是让他们不眠不休的耍一年都不过分。
楚誉皱了眉头,问花铃要钱袋她又不给,我看他伸手到袖中半晌又两手空空的出来,想来他是想凭空变出银子来,但变出来的自然是假的,他觉得缺德便又反悔了。
“劳烦阁下将簪子还给这位姑娘,晚些时候在下会将银子送来,或者阁下随时可以去衡府取银子。”
楚誉真傻,到嘴的肥肉哪有吐出去的道理。果不其然,那汉子手快的将簪子揣进了怀里,对楚誉横声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花铃也不以为然道:“只是一个簪子而已,她不是有很多吗?”
我不想生事,便也道:“算了,走吧。”
楚誉有些不甘心,走的时候故意撞了那大汉一下,那人虽长的壮却仍被楚誉撞了个趔趄,不过那人自知理亏也没打算追上来,只在后面碎嘴:“长的人模狗样,也不过是个吃软饭的,花了姑娘钱还想逞英雄……”
花铃耳朵灵光的厉害,转头就要替她情郎打抱不平,楚誉拉了她让她别闹,我也在一边道:“你要是过去把他打一顿,回头他又说楚誉花了女人钱还要女人保护,那他不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