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谦信的遭遇也与她降临地点过于偏远有关联,其他从者大多集中在大阪城附近。部分还直接在当世本尊身体上附身降临。众多从者降临引发了不小混乱,但很快就依照生前倾向划分阵营,之前在同组内被击杀的从者,也坦然接受现状。
他们相互交换情报,及与当世的后代们交流沟通后,对所处时代变化和生前遗憾满足更看重。彼此间因阵营关系,也存在合作与厮杀,并都谋求大阪一方传闻中私藏的圣杯。大多按历史走向投靠德川阵营,部分顺从执念站位大阪丰臣方,如织田信长般重建自己势力的也有。
但这些第一次大阪之阵轮回的事情,都与降临在越后地区的上杉谦信没什么关联,甚至越后的堀家连番讨伐“城中杀人鬼”败仗后都不知道各地百十年前活跃的武将一一复活了,出现在春日山城的美貌杀人鬼武士当然只会是那位。
一转眼即半个月有余时间,上杉谦信呆在她降临的春日山城天守阁附近,整日喝酒闲逛,拜拜佛祠,当地大名堀家派来讨伐军,她单骑全部击退了事,连她自己都在如此单调的过程中变得分不清时间与方向。她自由喝酒,自由走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生前还要听家臣们唠唠叨叨,隔三差五地前有僧兵搞一向一揆,后有二五仔在自家后院起兵谋反,甚是烦扰她。
上杉谦信恍恍惚惚中觉得从者身份降临的日子正是她想要的,生前常被他人骂妖怪,如今被这里的兵卒视作作祟妖怪也没关系。
但好日子,或者自我麻痹放纵欲望的时间终究有限,在上杉谦信喝光埋藏在春日山城自家庭院的酒藏前,打着毘与义旗帜的不同着装军队到达了春日山城。全身散发酒气与煞气的上杉谦信已经变得跟传闻中恶鬼别无二至,或许没人干涉,她真会因为无休止放纵欲望从从者堕落为徘徊的恶鬼。
大名从者强化灵基的收益在此体现了价值。
上杉谦信对这支军队为首的武士们陌生,但她对武士的装束及旗帜有反应,尤其队列中走出一名年近60岁的善目老人。迷失在欲望释放之中的上杉谦信反应变得反常地强烈,在她生前的记忆里,自己还可以敲打两个小屁孩的脑袋,数落他们在武艺和学问上的怠惰,当她放眼全日本讨伐佛敌织田信长出战,时间却停止在了胜利之后,她没能真正踏上天下人的征途,跟斗了半辈子的武田同样让步历史抉择的织田信长。
记忆中的侄子,最多也就是个20岁年纪的小伙子,如今再见到却已经是60岁的老人家,一晃即40年光阴。
沉默中,来迎接养母的老人不禁落泪,他未曾见过养母年轻时候的模样,但在这春日山城地界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毋庸置疑只会是那一位教养他继承越后上杉家的谦信公。
“你变老了,卯松(景胜)。”从异常逐渐恢复到刚降临时状态,有毗沙门天加护的上杉谦信自如变换善恶两面,屠戮敌人与恭信佛教对她而言并不矛盾,且互为表里。
“母亲大人……我没能守护这片领地,我没能……”老人激动地双手颤抖,想拥抱眼前恢复往日模样的少女,但看到养母熟悉的那张似笑非笑表情,他不由心头一紧,差点吓得晕倒过去。
从养母死后继承百万石高的越后领地,如今变为了米泽地区三十万石,靠降服德川家康苟且的大名,老人在养母上杉谦信面前着实感到愧疚。
一旁的上杉家臣们忙不迭扶稳当代上杉家主,至于Lancer上杉谦信能认出来的人大多也过了上前线的年纪,不在迎接的军队中。
主动上前触及侄子苍老的脸庞,上杉谦信仍是那副旁人看着心慎的怪异微笑表情,“佛说世事无常,过去的事情就不用跟我提了。在下一场大战把丢失的土地再打回来就好了!从这座春日山城开始!”
有了Lancer上杉谦信坐镇,回归越后的上杉军凭借先代的旗帜和名号,很快收拢过去领土,获得领民支持,个别隶属于上杉谦信的从者也响应号召回到毘字旗麾下。势力范围虽离战场中央的大阪城最远,但也因为远的优势,没人招惹远在越后备战的上杉军。
亲自指挥军备,筹办参与大阪之战,回归常态的上杉谦信对自己之前陷入欲望放纵状态感触颇多,但她也想明白了原因,一个人要是一生压抑欲望,等来世获得宣泄的时候,就会跟她差不多。处于圣杯战争时间的这处时空,不只是空气与大地之中魔力变得反常充裕,暗中也“弥漫”着使人倾向于达成夙愿的魔咒。
上杉谦信不懂阴阳法术,她只凭自己的变化感觉到了无形中存在的诱惑正在晕染所有人,无疑缔造这些的幕后黑手怀揣恶意,数目众多的从者涉及的圣杯战争,其目的想来绝非抢夺圣杯那么简单。
但之后的事情,她记不清了,好像当时武田信玄亲自率军侵攻,并且有一位衣着怪异的阴阳师登门献策……
【“谦信公何必执着于一国一地呢?您生前有设想过吗?如果您与信玄公联合,今川、北条暂且不提,其余方向上可还有能阻挡你们军势的力量?”】
【“我怎么可能跟那种人联合?!既然他还敢进犯,第六次川中岛合战今日开启吧!”】
【“这话真的是您本意吗?来,放松,生前的枷锁早已不在了,顺从您的本心即可。您的夙愿在这里无需圣杯都能实现。信玄公已经在城外,请他进来谈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