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绝对没有了,这是最好不过的消息了,对于方冬乔而言,对于容若辰而言,甚至对于方府而言,上上下下绝对都是一片欢欣之声。
当然,方冬乔绝对没有想到做这套白狐配白锦水纹袍子,竟然花了她整整大半个月,在她生辰之日的前三天,终于将这套衣袍给赶工出来了。这赶工出来的衣袍,挂在架子上,方冬乔站在几步之外,细细地望过去,看着款式跟风格完全跟她勾画的设计图分毫不差了,色泽清雅大方,随风轻轻摆动衣襟,款型又
突显飘逸出尘的感觉,不由地嘴角微微扯开,浮动一抹淡然的笑容。
那旁侧的木槿青萝见了,皆笑着点了点头。
“小姐,单单看着这套衣袍就做得极好,若是容三公子穿上了,那定然是极为好看的。”
那方冬乔听着木槿青萝二人的夸赞,忍不住问了一句。
“真的吗?不觉得本小姐设计领口,衣袖,衣摆甚至还有腰间上的纹理都太过简单了吗?”因为方冬乔的绣活向来都是普普通通的,跟着母亲云氏学了那么久,她的绣活也比不上她二姐方夏瑶的一半水准,因而她设计的条纹镶嵌之类的自然是用上最简单的,而
不是繁复华丽的那种,要不然,这套衣袍就算花二个月时间,恐怕她也未必能够赶工得出来。可是,她自个儿虽然喜欢这种简洁大方条纹款式的,却未必别人会欢喜这种风格,因而此时的她倒是有些忐忑,她似没有把握这套衣袍送出去后,保证那容若辰收到之时
会不会欢喜上这套衣袍。然她却似没有想过另外一层,多年的她,从未特意为容若辰做过一方帕子,一个荷包,更别说是做这么一套衣袍了,因而此时的她哪怕就是绣一根草给容若辰,恐怕容若
辰收到后都会跟收到珍稀宝物一般地欣喜若狂的。
而很显然,木槿这个时候就比青萝看得明白,看得通透,也更为理解方冬乔的想法,因而她上前仔细看了架子上的那套衣袍后,转身笑着回禀了方冬乔。“小姐不必担心,这套风格便是如此了,倘若要是绣活繁复了,反而突显不出这种款式所带来的清雅高贵,飘逸洒脱了。所以,小姐用得这简简单单的水纹跟云纹,配着底
色差不多的衣袍,那是最恰当不过的。以奴婢的眼光来看,这套衣袍一送过去,奴婢保证容三公子以后绝不会再想传其他衣袍了。”木槿内心真正的意思其实是,小姐啊,你这套衣袍送过去,容三公子那是该何等地受宠若惊啊,他若是不将这套衣袍穿在身上一直显摆着,那估计啊,是绝不可能会发生
的事情。所以啊,小姐,你的担心完全是多虑的,别说你这套衣袍精心而制成,哪怕你粗工滥造,衣袍根本没办法令人穿上身,那容三公子收到了还是照样会穿上去的,这就是那
容三公子对小姐你真正的心意,因而无论小姐送什么,容三公子那里,从来都只有高兴的份。
而方冬乔从来就不是愚蠢之人,这木槿此番话一出来,她倒是全然地听明白了。
也正因为她知晓得太清楚了,因而不知道为何,面对这套衣袍的时候,忍不住就面色微微发烫起来。她觉得此刻的她有些丢脸,莫名其妙地为容若辰做了这么一套衣袍,做完之后,她又在这里患得患失的,还真的有些不太像往常形式干脆的她,这般不利落的行为,倒让
她自个儿有些瞧不起她自个儿了。想到这里,方冬乔倒也不再纠结容若辰收到衣袍后满意还是不满意了,她似觉得她前段日子肯定是脑门发热了,竟然莫名地会去做这么一套衣袍,如此她这般送出去的话,指不定还得了容若辰什么嘲笑呢,想着那个家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方冬乔不知道为何,神情就有些尴尬,随后就忽然将架子上的衣袍给扯了下来,胡乱地收拢起来,
然后随手扔给了一旁的青萝丫鬟。“这个,这个本小姐觉得还是不太满意,纯粹是用来练手的,试一试本小姐的手艺有没有生疏了。既然这看着手艺还行,那么三个月后三哥的生辰之礼,本小姐就该知道做
套什么样子的衣袍了。而这套衣袍吗,还是算了,青萝你随便找个箱子给放着吧,本小姐想着还是不要送人为好。”这方冬乔理智一回来,冷静下来的时候,忽然就觉得她在做一件很情绪化的事情,因而制成的这套衣袍就莫名地成了她不理智的一种行为表现,而这种不冷静的表现方式
,以容若辰那么聪明的脑袋,他到时候肯定能够猜测出三分的,而她绝对不想在容若辰面前丢脸,不想让他知晓她也有这么脑袋发热的时候。当然,她更不想让容若辰的脸上出现那种得意洋洋的表情,不想让他的那双绝世桃花眼眸里含上那种可恼可恨的笑容。所以这会儿她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放弃了将这套衣袍给容若辰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