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采向来很听鲤鱼精的话,一整个白日得了空就练习,甚至到了晚上同裴曜一块睡觉的时候也在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几句口诀。
第二日清晨。
早上七点,裴曜渐渐苏醒,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昏沉,他闭着眼睛缓了几分钟。片刻后,逐渐清醒的大脑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迟钝地往自己身旁摸了摸。
只见自己的怀里窝着黑发青年,脑袋圆圆的,睡得很香,漆黑卷翘的睫毛又长有密,两只藕白的双臂扒拉着他,像是一只树袋熊,熟练地挂在属于自己的树上呼呼大睡。
裴曜浑身僵了僵。
刚变成人形的幽采没有衣服,软软地贴着他,白得晃眼的皮肤在黑色的被单下格外的显眼。锁骨没给被子盖住,露出细细的一截,从被子起伏的弧度里窥去,能窥见大片春色。
裴曜耳根蔓延上薄红,似乎是不敢低头看。
片刻后,他稍稍屈膝弓起背,耳根发红,似乎想掩饰些什么。
冬日,窗外枝桠落着薄薄的雪,刺骨的寒风呼啸,外头是一片冰天雪地。
卧室里一片火热。
床上的裴曜额头冒了点汗,浑身僵硬,背后是一阵阵刺挠的燥热,面红耳赤地滚动着喉结。
被窝里的人白白软软,还以为自己是油菜花的形态,挂在他身上,软乎白腻的大腿肉夹着他的手,在暖和的被窝里如同一块触手生热的羊脂白玉。
裴曜从未那么狼狈地爬起床,跟做贼一样轻轻地下床,给被子里的人掖好被子,踩着火急火燎地去浴室处理一大早就昂扬精神迫不及待跟人打招呼。
幽采是被热醒的。
裴曜给他掖的被子掖得太紧实,黑色被子跟金钟罩一样结结实实地罩在他身上,几乎要把一个油菜花给闷坏。
幽采迷迷糊糊地蹬了一脚被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半晌后又觉得自己下半身的居居冷飕飕,凉得厉害。
他睡眼朦胧地爬起来,迷迷瞪瞪地坐在床上。半晌后,才迟钝地意识到什么,愣愣地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手。
下一秒,幽采一把掀开被子,看到了黑色被单上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兴奋不已,扭头想跟枕边的人说自己变成了人形。
大床一旁却空荡荡,只有发皱的床单,没有裴曜的踪影。
幽采竖起耳朵,听到了浴室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他兴冲冲地一跃而下,赤着脚冲到浴室,一边冲一边大声叫着裴曜的名字。
雾气缭绕的浴室,花洒开到了最大,金发青年稍稍低着头,一只手撑着墙,另一只不断滑动,双眼紧紧闭着,呼吸沉沉,时不时低喘一声,宽阔胸膛时不时起伏。
头顶的天幕瀑布花洒水声哗哗,听不到外头传来的呼唤。
裴曜闭着眼喉咙滚动了几下,手上动作加快,呼吸发沉,正准备出来的时候,浴室的大门被哐当一声推开,来人兴冲冲地一个健步冲进来,同他亢奋道:“裴曜!我变回来了!”
裴曜下意识转身,懵然地望着冲进来的幽采。
片刻后。
裴曜耳边嗡嗡地响,大脑一片空白,进退两难,憋不下去又冲不出来,整张脸都发红。
大脑缓冲了片刻的裴曜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