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回信的日子里,可汗召见了公主和牧仁,并且为其赐下了婚事。
那日,其其格兴高采烈的告诉秦月,自己终于可以嫁给喜欢的人了。
公主说,牧仁喜欢草原上的朝霞,她愿意成为他的“乌仁图雅”,照亮牧仁的生命。而牧仁听了之后,似乎有所触动,待她也更加亲切了。
乌仁图雅,黎明的霞辉。
凡此胜景,果真四海皆有,并无殊异吧。
秦月心中怆然,浅笑着恭喜二人不日喜结连理,并向公主提前请了辞。
其其格想要留秦月参加自己的婚宴,毕竟她是自己喜欢的朋友,又是父汗的客人,但月姐姐以助师父救人事重为由婉拒,她亦不好再挽留。
其实,公主看出了秦月近日颇有些心绪不宁,她想着月姐姐或许却有急事,或许是顾念与自己的友情,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
虽然不舍,但她还是向父汗清旨,派人护送月姐姐去往师父所在之地,还将许多珍贵的药材、食物、衣料捎带上车马。
临别前,其其格与牧仁一同来送秦月。公主取出了一个酒袋,递到秦月手中,有些伤感地道别,
“月姐姐,来不及请你喝新婚酒了。这是我亲手酿的月华醉,希望你不要嫌弃。草原夜里风寒,你冷的话就喝些。”
秦月目光微寒,伸手接下那酒袋,“多谢公主。”
她抬头,眸光轻飘飘的看向二人,如同羽毛一般落在其其格心上,“今日一别,相见遥遥,望故人珍重。”
其其格素来重朋友情谊,想到此后相见不知何时,走上前抱住了秦月,眼中蓄满了泪水,“月姐姐,你是我见过万里挑一的好女子,要保重好自己,我一定会去竺国看你的!”
秦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眸光低垂,避讳目光所及之处那芝兰玉树般的身影。
无私,则无悲。无念,则生宽。
她轻轻松开公主的怀抱,浅笑道,“我走了。”
旋即迈开步子,向车马行去,衣袂生风,如清霁月色,不可徒然留之。
其其格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她与自己,今生都不会再见了。
或许,自己是羡慕秦月的,羡慕她皎洁、洒脱,不像自己一般为这儿女情长所羁绊。
但看向身侧的牧仁,她又觉得生命充满了希望和活力。
其其格默默告诉自己,她一定会和牧仁一起用勤劳和智慧创造出美好的生活。
不……不止于此。她想要与他一起,为草原的和平、牧民的安居乐业而努力。
将来,他们会有很多的孩子,子子孙孙,世世代代。
草原的花朵“其其格”,终会成为牧仁乃至草原人民心目中的“乌仁图雅”。
秦月离开草原之后,去了师父所在的赫哲村。师父那边正缺人手,见到徒儿自是欣喜。
二人忙碌着隔离、诊治病人,直到深夜方才净手,用了些干粮。
秦月坐在石阶上,看着荒村的月色,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她看了看一旁衣衫单薄的师父,从屋中取出那袋月华醉,递了过去,“师父,这是草原朋友赠我的美酒,说是御寒的,你尝一点?”
秦医师看了眼那酒袋,顺手接过,嗅了嗅,开怀一笑道,
“丫头,你倒是懂得为师心思,我就好这一口了。”
他饮了一口,抿了抿唇,回味道,“好酒!
只可惜酿造的时间短了些,要再久些,想来更回味无穷啊!”
秦月倚门道,“师父都称赞,看来……的确是好酒了。”
秦医师大手一挥,摸摸胡子,悠哉悠哉道,
“哈哈,金樽美酒值几何,弥足珍贵的是我小徒儿的孝心啊……”
秦月闻之心头一暖,温声道,“师父,你教导月儿,为事要专心,加之天赋造诣,方有所建树。
其实我前段时间受一些迷障所惑,于泥足深陷之前提前来寻师父了。如今想来,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也做出了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