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岳父大人,那你看我该如何决断那?是认下吴淼水栽赃在我头上的罪名,还是让我三缄其口,就此不闻不问?
薛: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何须我一一细说啊?你和史文俊非亲非故,亦无交情,此案又不是你京畿提点刑狱的份内事,此案疑难重重,查不下去,你何不知难而退,省却了很多麻烦?
宋:明白了,让我抽身而退,不再审理此案。
薛:这是上佳之策。
宋:这个上佳之策,就是任凭吴淼水把卖国通敌的罪名强加在史文俊身上,任杀任放,我不再管,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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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这个我薛某可以从中调解,史文俊可以逃过一死,你将无罪开释。
宋:我也可以官复原职,就此无事?
薛:哼哼哼,这个吗,京官恐怕是做不得了,不过我有办法,可以放你一个绍兴知府或者是苏州知府,官居四品,这可是费得留油得美差啊。
宋:哼,哈!
薛:你怎么?
宋:岳父大人,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宋慈这里还装得下这颗滚烫的心吗?我身后还绷的起这根硬梆梆的脊梁骨吗?
薛:你!
宋:岳父大人,可还记得当年之事啊?
薛:当年?当年何事啊?
宋:当年宋慈少年气盛,为了同学孟良臣一案,深入虎穴,身陷危难,多亏岳父大人您率部下赶到,救我于水火之中。你我翁婿联手合作,将梅州县两任知县的怨案查的水落石出,恶徒得到惩戒,沉冤得以昭雪,百姓欢呼,龙颜大悦。此事过去十几年,宋慈牢记在心,不敢有忘,岳父大人,今天同是史文俊一案,怎么你我翁婿二人就如此水火不容了那?岳父大人,您是吏部尚书,尊为国家栋梁,您怎么能看着别人枉受冤屈,不闻不问,这宋慈实在是不解。
薛:贤婿果然是铮铮铁骨,秉性刚烈,却不知,钢之过烈,易损其刃呐。为父让你知难而退,自有道理,治国安邦,稳定为上,故先圣有中庸之说,遇事需权衡利弊,两害相比,择其轻者而从之。眼下史文俊一案,错综复杂,多方牵连,越查越乱,人越死越多,再这样查下去,势必造成种种的恶果,必然谣言份起,民心躁乱,军心浮动,国情不安呐。
。。。。。。
薛:我身为吏部尚书,多年受恩于宋皇,最应担负起维护大宋江山,稳定政局的重大责任,固有此言说。希望你能抽刀断水,一了百了,纵然是贤婿对我有误解,还是怨气,我也顾不得了。
宋:岳父大人,你果然是朝中重臣,人中之俊杰啊,如此摆不上桌面的事情,你居然能伪以华丽的外表,还能提升至民众大利的境界,居然还有圣贤中庸之道作为最高宗旨,我宋慈肚子里没有那么多文墨,想不出这些道道,我也说不出那么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就认一条:审清案情,缉拿凶手,方能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薛:难道你一定要为了一个人人厌恶的莽汉,闹翻京城,搅乱官场,得罪亲朋,伤害师长,弄得天下不得安宁吗?你这样做值得吗?有必要吗?
宋:宋慈查案,向来是认案不认人,冤屈必须伸张,杀人就得偿命!我做这个提刑官十几年,辗转各省,经手几百起案子,还没有冤假错案,虽说现在身陷监狱,含冤其中,但足以慰籍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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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码头,宋慈送走了自己的岳父薛庭松,回头却碰到了被再度贬官的吴淼水。吴淼水二次被贬,不仅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意,反而对宋慈冷嘲热讽……
吴:宋大人,宋大人刚才和贤夫人长亭泪别的那一幕很感人呐。
宋:吴大人,又混成这般光景了?
吴:呵呵呵呵,宋大人这么说,该不会认为这是我吴淼水最后的结局了吧?
宋:听你的意思,你还不死心喽?
吴:呵呵呵呵,宋大人你怎么忘了当年在太平县的事了呢?当年在太平县,吴某也就是因为你而丢职罢官,但是我临走的时候,怎么告诉你的,我告诉你,我们迟早还会在官场上见面的。怎么样,若干年以后,我们还在这京城见了面。不但见了面,我吴某还让你宋大人在这地字号大牢里呆了几天。哼,如果不是运气不佳,我几乎赢了你。今天,我还要跟你说这句话:不要以为就凭你一个宋慈,就能澄清玉宇,平尽天下冤狱了,别说你一个宋慈,就是十个八个,也休想把这浑浊的世道变得天朗水清。你记住宋慈,在这个世道上,只要有你宋慈,就一定有我吴淼水!我们一定还会在官场上见面的。宋大人,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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