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该幅《sunshine》今天起将在大艺术家美术馆展览,感兴趣的市民朋友可以前往观看。”
一种强烈的冲动袭来,我一定要亲眼看一看这幅画,见一见这位叫伊川风的画家,我拦了辆车直奔大艺术家美术馆。
CHC国际书画大赛的名气太响,伊川风又是第一位获得此赛事金奖的中国人,无数市民闻讯而来,很快把美术馆围得水泄不通。
我赶到的时候老远就看到无数人头攒动,车子根本没法开进去,我只得下了车,先隔着一段距离观望。
画,我今天是一定要看到的,人,也是一定要见的,我琢磨着不知道祭出易先生的名号管不管用,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来。
我颇有些好奇在本市谁能有这样大的排场,也跟着望去。
黑色的商务车,普普通通的丰田,牌照也很普通,实在看不出什么厉害之处。
人群又一阵吵闹,嘈嘈杂杂我也没听清什么,伸长了脖子好一会儿觉得有些累,我也就放弃了,顾自低着头琢磨怎么能最快进去美术馆。
四周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我颇觉纳闷,抬头,冷不丁撞见一张年轻俊美的脸,我一愣,对方已笑着同我打招呼,“善良的小姐,还记得我吗?”
男人180上下的身高,戴着一副金边眼睛,黑色的呢子大衣,笔挺的西裤,锃亮的皮鞋,一头栗色的头发卷卷的耷在头上,毛茸茸的,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我摇头,确定不认识这个人。
那人暗笑,手足无措,似是想解释一时又不知该怎样解释,胡乱比划着,忽的,眸子一亮,“流离桥,你给我钱,我送了你一幅画,记得吗?”
一听他说起流离桥,我立即反应过来,“是你!”
“就是我。”男人看着我笑。
“那那幅画……”
“画的就是你。”他答得飞快,我倒是一愣,随即笑开了,“想不到你画工这样好,想必你送我的那幅画现在也是身价倍涨了吧,这么想来,倒是我赚了。”
失望之情油然而生,我错了,原来伊川风不是他。
伊川风却是一怔,轻轻摇头笑道,“哪里值什么钱,若非小姐解囊相助,我怕早已……哪里还有机会参加比赛。”
我与人冷淡,更是难得听到他人如此真挚的感谢,脸上微微露了赧色,一时间竟颇觉得不自在,“那个,不用这样说,你有如此才华,早晚都会被发掘。”
他笑笑,不知怎的,我竟觉得他笑得无限落寞,怎么会呢?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又有如此骄人的成绩,他几乎拥有令大部分人羡慕的一切。
我不明白他眼里的落寞从何而来。
他也不解释,谦和的笑容如风,“要看看那幅画吗,我带你进去。”
相比外面人头涌动的情形,美术馆里面显然要有序的多,人们静静欣赏着一件件名作,时而低声交谈,在这样的书香沉墨里,人们浮躁的心灵受到沉淀,安静了下来。
伊川风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高大的保安恪尽职守,礼貌而不容拒绝的拦住众人,为二人辟出一方不小的静地。
伊川风领着我绕过前厅,径直到了里间,“那幅画不是放在外面展览吗?”新闻是这样说的没错啊,我觉得奇怪。
“外面的只是仿品,真的在我手里收着。”
“这样也行?”我小声嘀咕,想到那么多人挤在外面竟是为了看一幅仿品,心里到底不是滋味。
他背对着我,许是听到了我的话,不疾不徐道,“这是我提出的条件。”
“嗯?”
“因为这幅画我想送给一个人。”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把我拽到跟前,我一顿,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幅画。
这样近的距离下再看这一幅画,果然比远远看到电子显示屏里的更美、更诡异、表达的感情更浓烈。
“那一夜,你在桥上出现,美丽仿佛天上的仙子,当你向我伸出手时,我仿佛看到万丈金光在你身后迸发,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照进我灰暗的生命里的温暖阳光,所以我为这幅画取名《sunshine》。”
我想我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这个男人说出的这一番话,sunshine,我自己都不曾拥有的东西又怎会照亮他人的生命。
可他的神情是那样专注认真,我竟觉得承受不住这样的赞美,“怎么会,是你自己天赋极高,并非我的功劳。”语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