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患者本人的强烈要求,我在住院短短四天后“被批准”出院,这事我愣是没和一个人说,一个人穿着病服拄着拐杖下楼,拦了辆的车绝尘而去,走得倍儿潇洒,当真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李院长外出公干得知此事,大冷的天竟吓得额头直冒汗,赶紧掏出名片给易先生去了电话,在反复强调是我主动而且是强烈要求出院后,双手托着电话,一脸的诚惶诚恐,简直像是在等待判决的罪犯,半晌,他终于挂上电话,脸上竟有着解脱般的舒缓。
“李院长。”娇滴滴的女声,一条藕节般白嫩的胳膊缠上他的脖子,“是谁呀,让你怕成这样?”不想,李院长却是烦躁的甩开她,“没你的事,走开。”
电话另一端也是大洋彼岸的另一端,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一身黑衣萧瑟立在窗前,手里是一杯橙黄的酒。
“易先生,机票订好了。”特助Baby敲门进来汇报。
他仰头,一口喝尽杯中烈酒,冷冷吐出两个字,“退掉。”
“可是……”美国根本就不需要你坐镇啊,望着他越发清冷的背影,Baby终是把这话咽回了肚子里。
易先生的个性他再清楚不过,只要是他决定的事,谁都休想改变,迄今为止,唯一能破这个惯例的只有一人,想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思来想去,我最后还是决定回尊爵,怎么说我伤了腿,一个人住万一摔了磕了只怕也没人知道,回聂宅是铁定不可能的,想来想去,也只有尊爵了,晚上无聊了还能下楼喝个酒看个热闹。
虽说青天白日的酒吧不营业,可怎么也不至于一个人影都没有吧,我甚是悲催的立在门口捶门,手都捶痛了,还是不见有人开门,身后的车司机不停的鸣喇叭。
“他妈的!”我低咒了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近的车,随手把手机从开着的车窗扔了进去,“这个给你,抵车费,够了吧。”
司机一看是崭新的最新款苹果,二话不说,一踩油门就走了,溜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晚一秒我就会反悔似的。
我的确后悔了,尤其是当寒风呼呼刮着,单薄的病服不能抵御寒风时,我悔得肠子也青了,想起那逃似离开的司机,我不由失笑,那人怕是把我当成精神病院出来的吧,大冷的天穿成这样,又身无分文的。
“靠!”越想越恼,偏又冻得瑟瑟发抖,有气也撒不出来。
我站了一会,门前阳关大道,偏偏连车也没一辆经过,想搭个顺风车也不行。
我英明一世,该不会冻死在街头吧,我忍不住哀叹,拄着拐杖顶风向前挪。
走了一段路,我已经冻得不行了,偏偏还是没一辆车经过,真是奇了,这条路平时不是车很多的嘛,怎么的,就欺负我,想想我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是,凭什么要遭受这种磨难。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易铭,好好的出什么国,现在倒好,晾我一个人在街头受冻,死易铭,等你回来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碎碎念着,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身后有汽车喇叭响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车是普通的尼桑,不普通的是那招摇的车身和车牌,警车,还是市局里的车子,车上坐着的想来也是不寻常的人。
我压根没想太多,侧身站着,静等那车在身边停下,后座深黑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状似熟悉的脸,我还在脑海里搜索者是不是见过这人,来人已堆着笑脸和我打招呼,“杨小姐!”
“你认识我?”我半点没客气,“那正好,稍我一程,到雅风佳苑。”看他身上那一身制服,再看他一张讨好的脸,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当然,能为我服务是我的荣幸,我,请。”他立马打开车门下车,亲自扶了我上车,为我关了车门,又小跑着绕到另一头上车,在我身边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