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上菜的是上珠村里的年轻小伙,一人负责八桌。每一次上菜,均是同一品菜系。农村办酒席,通常最先上的是白砂糖加花生米,寓意早生贵子的意思。第二盘是看上去油腻,闻起来香,吃起了却不油腻的腩肉。
宾客吃了这道腩肉,心不由想着,果然没有白等!接着出的这道,白切三黄鸡,不少宾客直接站起来,不少桌子不到十秒钟,就剩下鸡脖子了。随之的醉鹅,鱼鲜类统统一上就光。直到开始上青菜,才没那么夸张。扣肉一般最后才上。
“咦?果子,你看那十几桌客人,菜都没动过?”李子青打了个饱嗝,对埋头一直吃吃吃的唐果道。
虽然刚刚李子青说,多一个人没什么,但是人家每一桌的名单都写好了,对号入桌。所以他们这一桌,坐了十一个人。唐果也觉得怪尴尬的,就一直埋头吃。桌上的客人除了李子青三人,他谁也没见过。
顺着李子青的目光,唐果也看到了还没动过筷子的十几桌人,从这群人的穿着和举止,唐果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上珠村以及附近村的村民吧。他们每家每户,只能来一个代表参加酒席。大家都没动筷子,是为了更好的‘分菜’,然后打包回家里,一家人一起吃。
以前唐家村办酒席,也有类似的情况,不过唐家村人可没这个素质,菜一上桌,他们就站起来‘分菜’了。因菜分多分少,吵起来的情况也有。没办法,他们村的人就是这么点出息。
唐果看他们桌上还有不少剩菜,也想打包回去给阿母六叔公俞芬婶,还有莫小虎他们尝尝,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味道绝对不比山珍海味差!
自从唐果阿爸去世后,唐果一家就再也没参加过任何的红白酒席。唐果家亲戚少,唯一的一个舅舅,跟他家关系也僵,阿母娘家那头的人办什么喜事,自然不会请他们。十里八乡,连着唐家村,就算办酒席,也不会叫他们去吃喜酒。
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儿子,一个脑子有问题,另一个体弱多病没啥出息,怕是百来块的彩礼钱也出不去吧?
谁会请他们呢?
唐果想着想着,鼻子发酸,悲从心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眼眶一下就湿了,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这个时候,阿母应该在收刚收割回家的稻谷吧……
“果子,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呗……果子,你没事吧?!”李子青还以为唐果跟人打架,受了什么内伤,担心道:“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夜虫飞进眼睛了!”唐果哽塞道。
“夜虫?”
白凤梧疑惑的看了眼唐果,若有所思——内心无比强大的无赖也会哭?
其他人则奇怪的看了眼唐果,便站起来离开酒席了。
“咦?!”
“怎么了?”
“我钥匙不见了?!”
“不会是你刚刚跟人打架,掉了吧?”回答李子青的是唐果的背影!
这头唐果飞冲回去找钥匙,那头刚捡到钥匙的袁老头,就像捡到了什么宝贝,连着最后一道菜——烤鸭的调料也不做,疾跑到酒席桌,找到庞冰,就问:“这把钥匙是不是你掉的?”
“我看看……”
袁老头异常激动,双手也抖的厉害!见庞冰瞅了老半天,袁老头有些恼怒道:“你自己佩戴到发亮的钥匙你都认不出来?!”
“袁老!袁老!您别生气!”市长夫人赶忙替庞冰说话,“这应该不是庞冰的钥匙,这种是牛头锁钥匙,只有乡下人才……”
袁老头不由松了口气,他心里不希望庞冰是这把钥匙的主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们谁有唐果的号码,马上打电话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