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谢澹如狐疑地看着廖婉玗,又瞧见她身后树影中走出来一个眼睛红红的丫头,这才明白自己闹了乌龙。
“你是……廖家的五小姐吧?”谢澹如也不尴尬,一双眼睛仍旧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看。
廖婉玗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丫头,音色冷了几分,“前头都忙成那个样子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那丫头一听说自己可以走了,连连称是,慌忙地鞠了两躬,小跑着就往前院去了。
“我就说嘛,又不是堂子,那至于各个都艳色极佳,顾七啊顾七,就那丫头的样子你也下得去手?我还以为你是看上了廖小姐呢!”
他这话说的不好听,又完全不避人,廖婉玗对他的印象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但今日情况特殊,她万万不能挑起事端来。
“谢二少说笑了,我们廖家的丫头不看样貌,只要手脚干净人品好,皮相上到没什么苛责的。”
这话有点不对味,谢澹如也听出来了,但他毫不在意,一双眼珠子就在廖婉玗脸上滴溜溜地转。
“廖小姐既然是来寻我的,眼下寻到了,是不是要回去同我母亲复命了?”
他伸出手就要拉廖婉玗,被廖婉玗给躲了过去。
三个人一前两后地往前院走,一路上音乐声和人声渐渐大起来,廖婉玗才算是听不见他们两人在后头品评她样貌和身段的浮言浪语。
那谢夫人瞧着廖婉玗身后的谢澹如,立时便是满目得疼爱之色,她拉过谢澹如坐在身边,埋怨了他几句。
廖婉玗很不待见谢澹如这个人,一是因为平日在同学口中听多了他的花边新闻,二则是因为今日见了本尊,发现他果然是家教缺失的纨绔少爷。
由此可见,那之前的道听途说,应该也不会错了。
白秀珍是个精明圆滑的人,虽然一直在招待宾客,但一瞧见谢澹如来了,马上便找个了借口脱身,往谢夫人坐的桌子来。
“哎哟,这么快就找到了啊!你们年轻人就是好,心有灵犀!”
廖婉玗被白秀珍按着坐到了谢夫人另一侧,虽然尴尬,但表情管理的还算自然。
“是啊,等他自己回来可没时候了。”
白秀珍笑的见牙不见眼,拍了拍廖婉玗的肩,“我们家丫头做事稳妥着呢!不过夫人哟,我今儿也是头一次见到二少爷,我是发现了,他着样貌啊,跟您可太像了!”
白秀珍知道自己的儿子长得俊俏,这些个奉承话她也听的多了,但是女人嘛,赞美的话是听不够的。
“谢夫人,廖太太,您二位倒是坐在这里聊的亲热。”
过来打招呼的人廖婉玗不认识,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又被白秀珍给按住了。
白秀珍记得这位张太太家也有个同廖婉玗年纪差不多大的闺女,故而担心人家是不是同她一样的目的,自然也就不肯让廖婉玗失了着近水楼台的位置。
“哟,张太太说笑了,那里是我同谢夫人聊得亲热,明明是这对檀郎谢女聊的亲热。”
听了白秀珍的话,廖婉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她用帕子捂着嘴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就瞧见谢澹如正看着她一脸坏笑。
“母亲,你同几位太太聊,我请廖小姐跳支舞。”
赶鸭子上架,说的便是此时此刻的廖婉玗……
“看来,她们想把你嫁给我哎?”
谢澹如比廖婉玗高出一个头去,他此刻微微低着头,讲起话来气息就在廖婉玗耳边,闹的她怪痒的,忍不住躲了躲。
可她不躲还好些,这一躲,谢澹如放在她腰间的手便加了些力道,两人反倒是更近了些。
廖婉玗挣了一下没有挣开,碍于面子不好有更大的动作,咬着牙压低了声音,“谢少爷放心,我是不敢高攀的。”
谢澹如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听着廖婉玗话里话外并没有看得起他的意思,讲起话来也就不怎么好听了。
“攀不攀还真不在你,也得少爷我愿意不是?廖家没根没基,你又是个二房生的,就是你们想攀,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屈尊啊!”
两人的对话可谓十分不愉快,廖婉玗虽然在未说话,却是在脚底下故意错了舞步,一支曲子踩了谢澹如七八脚,要不是廖老爷出现了,引得众人皆去祝贺,乐队也换了只喜庆的曲子,还不晓得谢澹如要遭殃多久。
好不容易脱了身,廖婉玗心里头着实是气坏了,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平静下心情,忽然听到几声尖叫,闻声跑过去一看,只见廖湛山已是七巧流血,倒地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