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月劝她,不必这样劳心劳力,大可休养生息。
“越清古是我强形要带走的,我就得负责,不然他也会危险,诚如你所说,王轻侯想要的结果,总是会不择手段地达成,我不想害了越清古。”
“你又这样,什么都替别人想。”抉月摇摇头,抬头看了看天上,轻声道:“月亮出来了。”
方觉浅没有再应他的话,抉月低头看去,她抱着酒壶沉沉睡去,脸上浮着醉酒过后的晕红。
抉月伸出手,想抚过她脸颊,可是就离着她脸颊还一丝距离的时候,又悄然收回去。
他便这样陪着方觉浅坐了不知多久,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好似喝不是琼酥酒,喝的只是白开水一般。
天上的新月如勾,勾得人心撕扯成一条条,如块破布般。
“抉月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何不留下她,你只要开口了,她说不定就不会跟我走了。”宁知闲坐过来,捡了一杯残酒在掌心把玩片刻后喝下去,边喝边笑说。
“还请宁族长多多照料她。”抉月只道。
“我可不会好好照料她,我得到她的目的又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喜欢她,唯一可以答应你的不过是,我不会主动害她,除非……她威胁到我。”宁知闲美目一转,望着抉月:“知天知地,无人敢惹的抉月公子,你觉得,她会威胁到我吗?”
“我怎会知道?宁族长说笑了。不过,她从来不会主动害人,她的心性,是很是单纯,很善良的。“抉月笑说。
“连你都不知道呀,那我该去问谁?”宁知闲的话让人听不明白。
“宁族长此话何意?”
“这该我问抉月公子你呀,你与神枢,是何关系?”
“族长到底是想知道神枢的下落,还是真的只想知道我与他的关系?”抉月眉目一抬,眼中清明,根本不似饮酒数坛之人。
“你好大的胆子!”宁知闲变了脸色,含着怒意望向抉月。
“宁族长,若她出事,我保证,你永远都不会得知神枢身在何地,你便是再等五十年,也不会有机会见到他。”抉月目光温柔地停驻在方觉浅身上,哪怕是跟巫族族长说话,他也是这般漫不经心的样子,没有太多惧意。
“你,果真知道他的下落!”宁知闲的声音都不可自控地轻颤了一下。
“还望宁族长,仔细斟酌。”
抉月抬一抬手中酒杯,面上含笑,但眼中毫无笑色地敬了宁知闲一杯。
得,这下可好,抉月除了无惧神殿,无惧神墟,无惧殷朝之外,还要加个无惧巫族了。
这天下间,又还有什么,是可以压制他的?
强大又温柔的抉月,大概才是这天底下,真正让人最最看不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