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之。我是达之。”
我笑了笑,“达之你好。”
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估计达之恨我要死,而我其实也挺尴尬的。
“我听宥然讲,王阿姨出事了,现在在住院。我想去看看她。”她带着轻微的试探,“行吗?”
我自然是不信她会这么好心,但一直以来都是我和母亲不对。
达之做过的唯一伤害我的事情,最终还被我抢了心爱的人。
终究都是我不对。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像一只猫一般,让人不忍拒绝,“我知道,你可能对我还有怨气。上次在你家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
“达之,你别这样。”我心一酸,鼻也跟着一酸,“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
“那能让我去看看阿姨吗?”那边已经带了哭腔,“我没有亲人了。王阿姨,毕竟是我爸爸生前最爱的人。我想,如果爸爸还在世的话,一定不希望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毕竟,我们还曾是一家人。”
提起了林叔叔,我无论如何,也没法拒绝了。
“能把医院的地址告诉我吗?”
我说:“好。”
将详细的病房号也告诉了她。
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敲门,我转过头去,就看见达之对我笑。跟上次见面,她的气质变化不少。一头利落的短发,禾绿色的套装,远远站着,像一束亭亭玉立的百合,说不出的甜美。
她浅笑着瞧我,“能进来吗?”
我连忙起身,将板凳腾出来,“坐。”
她的将手里的一堆东西放在阳台上,我这才注意到她拿了好多东西来:一大件果篮,一箱牛奶,还有一捧鲜花。我更加不好意思,也更加局促,竟不知道说什么。
道谢太无谓,道歉太刻意,怎样表现都不够自然。
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椰汁,递给她,“最近好吗?”
她说:“挺好的。专科毕业,现在在一家娱乐公司实习,待遇不错,就是忙一点。”
我又陷入了不知道说什么的死循环,只能喃喃重复着:“挺好的。”
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人敲门,达之立刻站起来招手:“李法官,这里!”
三个穿着别徽章制服的男人走过来。其中一位转头看了看病房的条件,又看了看病床前母亲的床位号牌,问我:“住院的这位女士,就是王娟是吗?”
我虽然心里满是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请问你与王娟女士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母亲。”我盯着他胸前的徽章看了看,“李法官是吗?请问你有什么事?”
对方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在我眼前晃了晃,说话带着一股威严,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是晋城市闵霞区人民法院书记员李建勇,向你们送达传票。”
我一脸蒙圈地看着对方,又望了望达之:“传票?什么传票?”
达之起身,拍了拍裙子上根本就没有的尘土,笑着对我讲,“是我起诉你们,要求重新分割我父亲遗产的官司的传票。”
法院的人送完传票就走了。
其实,对于达之的起诉的行为,我无话可说。
是我们霸占她的家产。
她如果一定要要回来,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