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奸笑一声:“你很快就知道了!”
立刻收了线。
头天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我顶着老大的黑眼圈回到了学校,带着耳机在校园里走,总感觉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我抬起头,转过身,那些人又收回了眼光。
是我哪里不太对?还是脸上有东西?
上下打量自己,并没有任何异样啊。
却一进食堂,就看见了门口张贴的那些东西。
我终于知道,那些指指点点是因为什么了!
十多张我在夜总会陪笑卖酒的照片。
照片中的背景一看就是灯红酒绿、镁光绚烂,而我衣着暴露,浓妆艳抹,打扮得像个小姐。放的最大的那张,是我被客户揩油摸大腿的照片,而照片中的我却还是笑着,甚至看起来笑得花枝烂颤。
还有我的个人资料,我的曾用名,我的坐牢史,我坐牢的媒体报道,还有我的亲生父亲的资料,以及他杀人的照片,那个被害人血淋淋的照片……
那是我最难以启齿的过去,是我最想磨灭掉的记忆,是我自以为已经摆脱了的噩梦。
身体里的血液一瞬间冲上脑顶,我开始撕,一张一张地撕,却贴得太紧,怎么也撕不干净。
照片前围得全是同学,里三层外三层,有的在捂嘴笑,有的在叹息,有的在对着我指指点点。
——杀人犯的女儿!
——自己也不学好,抢劫犯!
——不要脸,你看她做三陪做得蛮开心的嘛!
转过身就对人群吼:“看什么看?点什么点?对,这照片上的就是我!怎么了?我就是杀人犯的女儿!就因为我是杀人犯的女儿,所以就该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我是坐过牢!因为我坐过牢,所以就该一辈子背上抢劫犯这个身份吗!”
大概是我的样子太凶悍,人群终于散去。
但食堂的每一个出口都贴了。
甚至每一个教学楼前、宿舍楼前,也都贴了。
等我将所有的地方清干净,一天过去了。
我将锉刀和抹布放下,我将水桶放下,坐在楼梯口喘气。
我不知道这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谁对我这样恨之入骨,一定要把我好不容结了痂的伤疤再揭开,非要看到我鲜血淋漓的样子吗?
夜幕终于黑下来,我终于起身,拿起工具,往宿舍走去。
回了宿舍,又是一场天翻地覆。
宿舍的门上有被张贴的痕迹和残余,看来是被人清掉了。我在门口站了一会,推了推门,门锁了。
我拿出钥匙,插进锁芯,但转不动。
门被人在里面反锁了。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
有灯光从门缝中露出来,里面是有人的。
所有的愤怒袭击而来,我使劲拍着门:“开门!开门!给我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