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也不容他这样敷衍,她跳下车,追上已经往屋里走去的斯冠群,他们白天不在,屋里没有暖气,佣人也被苏瑞放了一天的假,家里静悄悄的,在经过沙发的时候,她拉住他的胳膊,还是执拗地提着刚才的建议,“结婚吧。”
她已经不要一生一世的约定,她也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可是,她仍然想在最后的时刻,给他她自己的承诺。
斯冠群站住了脚,终于不再回避这个问题,他转过来,面向着苏瑞,“我不想结婚,所以,这个话题,以后不用再提。”
而那个以后,也不会耽搁太久。
他们时日不多,他不能让她当几天斯夫人,然后,守着这个身份一辈子不能释怀,他不需要她帮自己守节,甚至不希望,在一切结束后,她还有任何他的记忆。
苏瑞怔怔地看着他片刻,斯冠群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决然的,甚至有点冷漠,对自己的冷漠。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苏瑞冷不丁地问。
除了病情之外,斯冠群仿佛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她,他那么小心翼翼,不肯在毛毛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不肯吻她,不肯在她的身体、在她的世界里,留下一丁点会引起回忆的痕迹。
就好像,如果他决定消失,这一次,就会彻底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样。
“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过去,早晨过去接乐乐和李艾过来。下午的时候,会有人过来接。”他又转开了话题。
苏瑞这次已经不许他糊弄,她看着他越发消瘦的脸庞,在斯冠群就要重新转身的时候,苏瑞伸出手臂,扶着他的肩膀,脚尖垫了起来。她主动吻了他,执拗的,不容回避,当然,也异常生涩的吻,刚刚从外面回来,他的唇凉得一块冰,她不得不细细地温暖它,用自己的温度,含着它,它冷得她心底发涩。
斯冠群愣了愣,她的手臂已经从他的肩膀滑到了他的颈后,因为垫脚的缘故,她的整个身体都挂在他身上,斯冠群终于伸出手,放在苏瑞的背后,承接着她的重量。
苏瑞重心一松,差点往后仰倒下去,却被斯冠群稳稳地接住了,帘幕一旦拉开,已经不需要去分辨到底是谁先开场了,他低下头,迎合着她笨拙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夺走了这场博弈的主导权。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能克制住对她的欲—念。可是,斯冠群不认为自己仍然有能力,在这场吻结束后,重新收住自己。
何况,苏瑞还那么不安分,她的调—情动作,与其说在调—情,不如说是一种本能,她的手从他的肩膀滑到他的胳膊,又重新回到他的腰侧,连抚摸都生涩得紧,让他几乎不忍,呼吸却莫名地变得粗重起来。
好吧,他果然还是高估自己了。
即便是这么笨拙的动作,可是,因为是他,他还是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苏瑞。”等长吻结束,他用最后一丝理智推开她,望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不要做……”
他可以放任自己的自私,在这几天,与她朝夕相处,可是,却不能再要更多了,那样真的会毁了她的人生,他希望给她留下回头路,因为和他一起走下去,那条路,注定是一条死胡同。
“我想要。”苏瑞抿着嘴,异常倔强地回望着他,这三个字,换做以前,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可是,此时,这种欲望却那么强烈,不是来自身体的愿望,而是……想瓦解他的疏离,想断掉他若有若无的,为她留下的那条退路。
她不要退路,在选择追出去的那一刻,苏瑞就不想给自己留下一点退路。
斯冠群气息越重,他无法拒绝这样的她。
昨晚,拥她入眠的时候,他就几乎要将自己逼疯。
“你在害怕什么?”苏瑞重新抬起手,手掌贴着他的心口,他的心跳很快,在她的掌心里,仿佛就要跃出,她知道他的忌惮。
斯冠群无言以对。
他害怕的东西,无可言说。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除非你告诉我,你讨厌我,你一点都不想要我,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不会再缠着你。”苏瑞一狠心,重新逼了一句。
斯冠群苦笑,他当然说不出那样的话,她比谁都清楚,他到底有多想要她。
苏瑞有时候,其实也狡黠得很,而且咄咄逼人。
“我……”他沉默了片刻,正想开口,苏瑞重新吻住了他,这一次,她已经不如刚才那么生涩,她学着他刚才的行为,咬着他的唇舌,撩拨着他所有的热情,呼吸已经屏窒,斯冠群在心底长长地叹息一声,他知道,这一次,他遭劫难逃了。可以喊停一次,却不可以喊停第二次,而且,她是那么天才的学生,他几乎停不下来。
不可能在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