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冠群……此时,在密祜?
可是,为什么?
“原来你不知道地下法庭的事情?”许少白见苏瑞一脸困惑,也猜到了她应该对那件事一无所知,他随口解释道:“十八年前的案子被翻了出来,密祜王族要求惩戒凶手,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
“什么是,地下法庭?”苏瑞茫然地问。
对这些事情,她真的所知甚少。
这些都不是她从前的生活能获得的信息。
“非公开的,国际性的,绝对的。地下法庭。”许少白用三个形容词描述了一切。
“谁是受审的人?”苏瑞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是,她需要一个人亲口说出来,只有别人说了出来,她才敢去相信。
“斯冠群。”许少白毫不负责地将话挑明,“地下法庭的举办地点就在密祜,他会在这里被软禁一周,所以,你会很容易找到他,只是要办许多手续。”
苏瑞怔然地听完,然后呆在了那里。
“如果你真的想去见他,就请赶快,五点钟之后,就过了会客时间,还有,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面色看上去并不太好,你应该找所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还有,如果你再不处理你脚上的伤,它也会变得很棘手。所以说我很讨厌病人,他们的病,大部分产生原因,只是因为不注意,如果你们自己都不珍惜自己,为什么还要指望我们医生?”
许少白在那里发着牢骚,苏瑞却已经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我晚些时候再来,这次别逼我硬闯了。”她低声道。
许少白倒很欣赏她了,起码在这个时候,她还是理智而镇静的。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啊。
许少白也开始好奇,斯冠群会怎么选择。
苏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栋小楼的,在出门的时候,苏瑞又给安雅打了一个电话,这一次电话的内容直接而断然。
“我要见他。”
如果她冒冒失失地去见斯冠群,一定会被挡在法院外,她的时间不多,她只能走捷径。
而且……安雅是知道的吧?
安雅一早就知道了斯冠群在密祜,知道了许少白其实并没有时间离开,虽然苏瑞在电话里这样哀求她,倘若安雅成心不想让苏瑞知道这一切,她不会将这个地址告诉她。
所以,苏瑞突然有一种感觉:安雅是希望她与斯冠群见一面的。
很多事情,如果不见面,即便放下了,也是一个死结,只有在最极端的选择与矛盾下,将对方伤得体无完肤,他们才可能真正放下,不是么?
虽然苏瑞不知道许少白到底在做什么,又有什么会危害到斯冠群的性命安全,然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是两个选择:乐乐,以及斯冠群。
她要见他,求他救乐乐,只有这个目的,也只能是这个目的。
果然,安雅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应允:“我来安排,你现在来法院门口来。”
苏瑞挂断电话,她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她叫来出租车,在奔赴法院的路上,苏瑞一直看着后视镜,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她的脸色是苍白的,头发也乱糟糟地扎成了一个邋遢的马尾,衣服还好,只是太过随意了,在分开了两个多月后的重逢,她狼狈依旧。
而那个人,也身陷囹圄。
物是人非,便是这种感觉么?
安雅并没有失信,苏瑞从出租车上一下来,便看见了她:自从上次安雅在她的沙发上大醉一场后,也是许久未见,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位丽人,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干练利落,一套深色的职业套装让她的身姿笔挺而窈窕。
见到苏瑞,安雅大步迎了过来,然后冷淡地停在了她的对面,“在见斯总之前,有两件事,你需要注意。”
“嗯。”苏瑞点头,没有辩解半句。
“第一,他现在是自愿被软禁,旁边没有士兵,但是,整个会晤过程将会被监视,所以,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有任何过度亲密的举动或者表情,当然,最好也不要激动。”安雅公事公办地交代道。
“……好。”苏瑞的脑子里始终盘旋着“软禁”两个字的字样是,无论什么要求,都只会言听计从。
“第二,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是莫梵亚的未婚妻,是你儿子的母亲,在你做任何决定之前,想一想这点。”安雅看着她,郑重其事地强调道。
苏瑞一怔,随即哂然,“我不会忘记的。”
她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忘记自己的位置,作为女儿,母亲,未婚妻,她也有自己的许多责任,那些责任,早已如呼吸般如影随形,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