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高塔是旧时代的建筑物,在布里墨克从古老城镇转向工业城市的时候,保留了相当一部分具有特色的旧时代建筑物作为布里墨克的记忆留在这里,这一个高塔就是其中之一,高塔是‘知识’与‘占星术’一类的象征,这一个高塔自然也不例外。
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高塔就是那一位‘星辰’的天使的信徒们经常聚集的地方,那些求知者总会在这个高塔之中举办什么座谈会,谈论知识和天空,虽然布里墨克……不,整个拉芙兰都被笼罩在雾气之中,但到了某些夜晚,隐约还是能够窥探到天空的斑驳白色,而一些从拉芙兰之外流入到拉芙兰的知识,也成为了这些人汲取的一部分。
拉芙兰很少接收外来者。
应该说,这十八年来,拉芙兰很少接收外来者。
十八年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还是太过于短暂,短到无法将整个未来规划好,倒不如说,从王朝到一个共和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有任何的过渡,上一秒王朝崩塌,再到这一秒新的国度,很多属于王权的人在转眼之间失去了所有。
还好,她并不是失去的人。
萨贺芬·路易斯,白旗帜所属,她的父亲是一位钟表匠,母亲是一位牧羊女,萨贺芬小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直到后来在某一位守烛人在萨贺芬的领居家里做客,而也是在那里,这位守烛人遇上了萨贺芬,并且知道了萨贺芬的独特之处。
萨贺芬有接触非自然的资质,因为她具备污染的抗性。
对污染的抗性,这是能否接触非自然世界的硬性指标,唯有具备抗性的人,才能够拿起那些非自然的工具作为自己的武器,在这个更加深邃的世界之中活下去。
萨贺芬的目的地并不是高塔,而是高塔旁边的那个小小巷子,按照那个男孩所说的范围,一扇看起来老旧的门,应该就是这里,她用脚踢了两下木门,然后等待着。
没有声音。
不只是脚步声,就连呼吸声都没有,萨贺芬的眼帘略微垂低了一点,这么快吗?她从开始寻找这一条线到现在只过去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这个时间已经让这里面的人收到风声了?那应该是‘一群人’而并非是‘一个人’的行为,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很难维系住这么长的一条线,至少是数个人一同完成……
但并不一定是‘合作’关系。
这一扇门之后没有任何声音响起来,也就是说,房间里面的人早就已经离开了?她试着推了一下这扇门,这一扇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稍微用了点力就推开了,伴随着那嘎吱作响的声音,房间之内的景色也呈现在了萨贺芬的面前。
这是一个极为简陋的空间,三张同样具有年代感的木质椅子,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一杯液体,看样子里面装的是咖啡或者别的什么,只是已经凉了。
这里的人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了,
萨贺芬没有走入到房间之中,她只是站在门口,随后跺了一下地面,而也是在同一时间,几道锁链从房间之中的地面迸发而出,穿过了地面和天花板,触及到了房间之中那些‘看不见’的事物。
那是一种压抑的感觉。
声音也好,呼吸也好,锁链本身也好,都被房间之中存在着的某一种‘压抑’按下去了,萨贺芬没有办法形容那一种感觉,似乎只要站在那环境里,声音就会不由自主地压抑下去,这里被人用某一种权能压抑了,萨贺芬知道,这里的声音被一种事物压下去了。
这是一个‘锚点’还是某一个人就在附近?
那一条线到那个男孩为止就断裂了,下一个人,也就是男孩口中的那位女性已经离开了,这就是这一条线之中最重要的节点。
嗯……
“如果没有方法的话,我也不会跑来寻找这个东西了。”萨贺芬自言自语,她将脖子缩了缩,让毛衣的衣领能够包裹住更多的自己,然后,她向后退了一步。
房间之中的锁链蔓延着,它们如同猎犬一般在这个空间之中搜寻着什么,那是在搜寻曾经停留过在这里的‘人’,残留的温度、残留的气味、残留的声音和一切生活轨迹,都被这些锁链捕捉起来,然后,指引到那躲藏起来的位置。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