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花啊!金盏花啊!您降下了痛苦与悲伤!您落下了哀嚎和哀痛!
玛伊雅弥!玛伊雅弥!请看向我!请给予我您的恩泽,请让我窥探您的一角,让我触及您的一角,让我窥探到您的一点可能性!只需要一点……只需要一点,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不……我已经付出了我的所有。
我付出我的躯壳,我付出我的灵魂,我付出我的信仰,我付出的思维和我的理想,我否认了我过往的一切,我以您的名字作为我的提灯,我所看见的光,都是您的色彩指引的方向,我们以同一份思维来聆听您的言语。
请告诉我……
玛伊雅弥!玛伊雅弥!
它猛地一颤,那深入骨髓的刺痛感化作了一种灼烧的麻木,有东西正在它的身上灼烧,猛烈灼烧,那是一种将它的浑身撕扯下来的疼痛感,它在地面上攀爬,它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样是什么……它的外壳已经被抛弃,它信仰的天使褪去了它的外层,扭曲了它的躯体。
将骨骼化作根茎,将血管化作枝叶。
玛伊雅弥!玛伊雅弥!
它朝着某一个方向移动,它的视野能够看见一个正在运动的事物——一个模糊的事物,虽然不清晰,但确实是在‘活动’的,是人也好,是别的的东西也好,它遵从着自己的本能,朝着那一个正在动着的物体移动。
“玛伊雅弥!玛伊雅弥!”
——乌伦比尔。
“混账啊!”
知更鸟用手杖拍开那些枯萎的根茎,身后那哀嚎的声音让他无法停下脚步,正如他怒骂的,他现在很难从这个地方脱身,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并不是速度那些东西,而是他自己,知更鸟是五十星人,他并不是拉芙兰人。
他没有信仰。
这意味着他没有信仰的天使,得不到天使的恩泽,得不到庇佑,他无法通过肉烛或者各种类似的事物为自己争取到那份帮助,现在,他只能够依靠自己。
还有等待帮助。
谁会来帮助他?那当然是乌伦比尔的守烛人,马蒂斯,知更鸟记得这个名字,这位乌伦比尔的守烛人,他最开始用手杖传递信息的那个人,马蒂斯已经收到了这一个信息,所以,港口的警报声才会响起来。
要赌马蒂斯先生回来救他吗?
……不。
这只能够是一个备选项,不能够成为他唯一的依靠,不要把所有的筹码全部放在一个格子里,也不要把所有的可能性押在同一个人身上,马蒂斯来杀死这个异端固然是一种有着极大可能的结果,但他不能够赌这个结果是否会‘必然’出现。
想一下,知更鸟,好好想一下,是否还有方法?是否还有别的方式?
这种时候,乌伦比尔的弊端也就出现了,这里生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这也就意味着这里的房屋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分散的,这种分散在某些时候自然是好事,但在此时就并不是什么好兆头,那些房屋的门窗都紧闭着,在警报没有解除之前……那些门应该是不会打开的。
思考,思考,别停止思考。
他聆听着回到自己耳中的声音,那些声音在他的大脑之中绘制着景色,叠加在他的眼睛看见的斑驳世界之中,左……右?后面的那个东西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的范畴,那就是一个怪物,一个巨大……也不是那么巨大的怪物。
体型往往是衡量一种差距最常用的方法,体型上的差距在很多时候都能够决定所谓抗衡的结果,正如现在,那正如现在身后的那个东西,那个体型确实远超‘人’的体型,但还没有到一个令人绝望的地步。
有办法的。
那个东西的视野并不是‘完整’的,它那本应该是眼睛的部分已经被枯萎的枝叶扭曲了,现在那个东西能够追在自己的身后,肯定是因为‘视野’和他自己正在运动,它并不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它只是在追寻自己的‘声音’和‘动作’。
快了。
知更鸟·格林沃尔正在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这并不困难,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乌伦比尔的建筑物并不是特别紧凑,但也绝对不到空旷的地步,再说了,知更鸟所需要寻找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少见的事物,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建筑物。
一个足以拦住自己的身影的建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