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诸场战役后的积欠总额达到了创记录的5000万古尔登!这里面除了包括无法清偿的银行欠款以外,就是丢失了意大利、尼德兰诸领所造成的巨大而无从弥补的直接经济损失。
5000万古尔登,估计皇帝还到死都还不清。现在已经不是查理一世继位时的盛世状况了,他一手树立起两个强大的死敌,也给自己带来了数不清的麻烦。法兰西的弗朗索瓦一世和哈布拉德的塞拉弗一世,这两个人令他丢掉了荣耀、面子和财富。到今天为止,查理的许多头衔已经可以声明作废了,例如“勃艮第公爵”,例如“那不勒斯国王”,例如“西西里国王”,还有“西印度之王”等等、等等。
领地的急剧缩小,带来的最要命问题就是收入大减。查理一世若是像塞拉弗般拓展工商、振兴资本、开源节流,说不定还不会有如此窘迫,可惜他打来斗去,骨子里仍是一个顽固保守的封建制统治者,拥有的土地数量才是他的命根子!
尤其勃艮第还是他已故妻子的领地,现在却连这儿也保不住,不能不令其心丧若死。
他一方面加紧谈判,准备实现停战;一方面还要大肆**,以获得大银行家、大资本家的贷款支持,最终继续扩军备战,再和哈国一争长短,这就是查理一世眼下需要做的唯二的两件大事。
此时,塞拉弗的身边还有一位中年人,此人却是特蕾西公主的使者,现任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王国陆军元帅的卡斯特罗已被册封为撒丁公爵。
不用怀疑,这个新成立的王国,包含有那不勒斯、西西里、撒丁,以及利帕里群岛和马耳他岛。马耳他由于已被租借给医院骑士团,故而作为一个行政自治区单列。
就在查理一世统兵犯境,不可一世地准备围歼哈军于乌德勒支城下时,特蕾西公主殿下发布独立宣言,自任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王国女王。这种“不识抬举”的行动,曾被皇帝嗤之以鼻,他指望很快就能班师回朝,随后轻飘飘地一击灭掉这股“匪乱”,没想到时局突变,他含恨溃逃,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王国却在哈军支持下,迅速地平息了内部骚乱,实现了女王的强权统治。
虽然从政治角度看,人口稀少的那-西王国不值得太过重视,但是特蕾西女王却仍一跃居于意大利诸侯之首。不为别的,这个王国现在的疆域情况甚至已经超过米兰、托斯卡纳和教皇国的总和了!再有哈国不遗余力的帮助,它能不快速发展起来吗?
一直忠心耿耿,甚至在特蕾西被*到山穷水尽地步也未向皇帝屈服的卡斯特罗,终于收获了累累硕果。撒丁公国,背靠科西嘉,处在哈军护翼之下,又可以兼顾大陆,真是对他忠诚最好的奖赏了。
只是很遗憾,哈军应女王邀请在撒丁的剿匪行动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听说欧战军区司令部正打报告请求几支新建的山地师轮流参与行动,以培训他们山地作战的经验,卡斯特罗的公爵登基庆典也只能遥遥无期地等待中了。
“各位,请坐吧。”在空旷大厅里首先发话的,自然是特立尼达家族的首脑,哈布拉德王国国王了,他现在穿着一身挺精神的猎装,头光油亮,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只硕大的戒指,看起来像个新派的浪荡公子,“很抱歉让各位等待了这么些日子,原本我想让莉拉?伊斯特瓦尔、希达?维坎那、瓦氏、埃特弗里茨?霍亨索伦以及我的女儿卡蜜拉?朱都来参与谈判,但现在实际做不到了。也许各位已经收悉,我国正与法兰西处于敌对状态。”
伯利兹眼中掠过一丝喜色,但科麦斯伯爵却是一脸沉静、毫不动容,只是应和着陛下的话,微微点头,“皇帝及奥王都托我带给您衷心、诚挚的问候!虽然我方对哈西之间错误的战争十分遗憾,但事情都发生了,我们还是耐心地商讨一下解决的办法为好。”
塞拉弗抚摸着下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冈萨劳,但他仍觉得这家伙可能会很棘手。他们的确来得很是时候也许这就是所谓掌握时机的本事,哈法两国正陷于战争,哈军势必不可能再回头对帝国进行一场全面战争。那么,两国的议和就非得提上议事日程不可了。毕竟边境摩擦及非正常驻军,都是拖垮中央财政的好办法啊!
“伯爵说得很好,既然贵方已经知晓错误,那么就应该早点给予表示。毕竟,我们遭受的损失是很多方面的,包括经济损失,人员财产损失,还有战亡抚恤等等问题,我想初步订立一个令战胜方满意的条约,是非常重要的!”
“陛下,我认为这场无理的战争完全是贵方一手挑起来的,贵方应当为此负全责!”
“恰恰相反,这场不义之战完全是查理一世藐视人民对宗教改革迫切的需要而发起的一场反革命性质的军事挑衅。这一点必须在条约里体现出来。”
“所谓的宗教改革只不过是无理取闹,这是一场在天主教社会中发生的丑陋而邪恶的**行动,而这种*裸的罪恶恰恰发生在贵方统治地区,这不能不令人深感震惊!”
“我想我更震惊,尤其是当我看到那些打着天主幌子的贵族,在德意志农**动期间疯狂屠杀手无寸铁的民众时,我觉得已无话可说了。如果宗教改革是一场革命,我希望首先将这些对人民敲骨吸髓的顽固势力进行彻底的革命。天主教的腐朽与没落,每个有良知者都应清楚,并应当主动与之划清界限,而绝不是颠倒黑白、草菅人命!”
冈萨劳皱了皱眉,他停顿了片刻,说道:“不管贵我双方的分歧何在,但当务之急是先中止不该发生的敌对行为。贵国此次入侵到我莱茵河流域,深入至皇帝加冕之城,这已经造成了极大的破坏,我要代表神圣罗马的皇帝陛下向贵方提出严正**!还请陛下能立即停止这类破坏团结友谊的行为,将军队撤回马斯河一面去!”
塞拉弗不礼貌地打了个哈欠,目光迷离地瞥了眼卡斯特罗公爵。
卡斯特罗会意地哈哈大笑,“科麦斯伯爵,你确定你现在神智清醒的吗?我以为你得了痴呆症!哈**队在三个方向对贵方莱茵河流域发动攻击,只不过几个月功夫,就有数十座城镇脱离了帝国的怀抱,别说亚琛、科隆还处在围困之中吧?如果我是你,我就立刻跪倒在地大叫投降!若不那样,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回复那位皇帝了,哈哈哈!”
两个西班牙人厌恶地望了他一眼,冈萨劳佯装不知地问道,“这位是……”
卡斯特罗眼中寒芒一闪,“别装出这副无知的嘴脸了,科麦斯伯爵,我们见过很多次,特别是在意大利战场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像老鼠一样活下来的,那不勒斯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当然,在巴勒莫也是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陛下,我要再次**,有这样一个对谈判一方使者怀有敌意的不明人员在场,我表示严重的不满!”科麦斯伯爵大声吼道,“要么他退场,要么我退场,战争继续!”
“很好。”塞拉弗伸出一根指头,轻声细语,笑意盈盈,“我选择后者。”
冈萨劳?科麦斯愤然离座,并拖着伯利兹伯爵共同大踏步地往厅门口走去。
塞拉弗在他们身后轻蔑地说道:“我会增援10个师给尼德兰前线,莱茵河又如何?那不是天堑,而只是一条既不宽、也不深的河流!我的舰队能开到鲁昂,就能开到科隆!”
两位伯爵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了。
隔了一会儿,卡斯特罗低声说道:“陛下,我没有坏您的事吧?难道你真的要继续派兵增援尼德兰?”
“那是个无底洞,傻子才会继续。”塞拉弗冷哼一声,“我骗骗他们!”
“那他们会上当吗?”卡斯特罗抓着脑袋,有些无法想像地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