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老宫的花园宴会厅里,正在举办一个非常开放的沙龙。
沙龙的召集者,是索尼娅的母亲,伊莎贝塔·伊斯特女公爵,她已年近四旬,脸上不乏岁月的痕迹,但一头金发仍然飘逸柔美,容貌依旧动人。
女公爵的丈夫,也就是索尼娅的父亲早已亡故,并且他也从未继承过伊莎贝塔的爵位,而这位女公爵显然不准备再嫁,她只有索尼娅一个宝贝女儿,现在的问题是,就算索尼娅很有可能必须放弃美第奇家族的顺位继承权,但伊莎贝塔的公爵头衔很可能最终还是得戴在女儿或女婿的头上。
伊莎贝塔甚至签署了一份命令,当她的女儿结婚的当天,爵位就将转移到那位幸运的美第奇公主殿下身上。
费拉拉王国的实际控制者是阿方索一世,女公爵的叔叔。感谢上帝,这位伊斯特家族的成员尽管富有,但他一直用最平和的心态来看待本家族内部以及各个家族之间的矛盾和争斗,伊斯特家族在他的治理下显得十分平静,完全没有20多年前的暴躁。
而在不远的过去,伊斯特家族出了好些“人才”,大都是凶恶之辈,有的甚至实际掌控着教皇国,而对不满他们统治的人包括枢机主教实施暗杀。意大利是中世纪最富有,也是黑暗和阴谋最浓重的地方。
说起来,费拉拉简直就是欧洲第一个真正的现代城市,人口极大繁荣,1497年,城市作了惊人的扩大,但事后人们发现仍旧没有足够的房子可供出租。
在统治者的命令下,费拉拉兴建起许多建筑完善、规模宏大的市区。由于官吏阶级的集中和对商业的积极奖励,这里成为了真正的首府。从意大利各地来的富裕逃亡者,特别是佛罗伦萨人,都在费拉拉定居和建造起他们的宅第。
可以想像,即使女公爵的领地不会很大,但这份嫁妆的厚重仍旧是令人垂涎无比的。
因此在今天,很多人不请自来,多数人是来观风的听说特立尼达公国也派遣出一位身份高贵的成员前来参加这一非正式的会晤。
侍者在彬彬有礼地接待每位客人。远处,相隔一整块巨大草地和几株漂亮*的乔木,宴会厅蓝色玻璃幕墙尽收眼底,那里花去美第奇家族大约上千万的佛罗林,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陆续修竣,放眼整个欧洲,能够布置如此大规模的玻璃幕墙,除了特立尼达公爵以外,再没有别人。
“哦,那真是一辆超级漂亮,超级可爱的马车!”有位贵族妇女突然间捂起嘴巴,不能置信地大叫起来。
很快,宴会厅中的人潮开始逐渐向幕墙边靠拢。远处,在一名银甲骑士洋洋得意的引领之下,一辆宛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般形状的马车正平稳地缓缓驶来,三匹束着高翎、鬃毛被涂饰成粉色的骏马,扬蹄而来,色彩艳丽、造型奇异的马车立刻吸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穿着意大利传统礼装的侍者已经走近道路边上,然而,一丝犹豫还是出现在训练有素者的脸上,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辆马车的车门在哪里。
马缰忽然勒紧,马匹立刻抬高四蹄,慢慢地减速下来,随即,花苞的一瓣向上打开了,就像花朵打开了般,穿着阿兹特克贵族服装、用油彩涂着脸颊的车伕跳下马车,并放下了搁板。
在人们的诧异之下,两位非常漂亮的东方女人,穿着雅致的装束,非常优雅地走了下来,随后,又是一位穿着公主裙的年青女孩,面带微笑,弯腰走下车,并向玻璃后面的所有围观者挥手致意。
“欢迎您,徐清卿公主殿下!”从门口亲自迎上来的,正是沙龙的主人,伊莎贝塔女公爵,她虽然站在一群年轻美貌的女侍中间,但她的气质却似乎凌驾于任何人之上,一如索尼娅那种令人不敢亵玩的美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徐清卿微微屈身,用流利的法语说道:“感谢您的邀请,尊敬的大公。”她带着一股清雅脱俗的姿态,稍稍快速地走过来,在近处盈盈下拜,她的脸容上充满笑意,“我亲爱的祖母,干妈也让我带来了她给您的问候!”
女公爵微微一怔,随即绽开了笑颜,她搀起徐清卿,仔细地打量了她片刻,“我的上帝,索尼娅竟然找到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宝贝!”她眉开眼笑地搂住对方,在她的面颊上、额头上不断亲吻。
徐清卿发嗲撒娇的功夫连塞拉弗都抗拒不住,更别说是向索尼娅的母亲了。
很快,当这位公主殿下落座的时候,女大公就已经带着盈盈的笑意,在旁边半搂着和她说话了。所有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这对祖孙。
“请问,小公主殿下!”有人大声地问道,“您是来和美第奇家族讨论和约的吗?公国最终已经决定要和帝国对抗了吗?”
“这位是那不勒斯的梅根伯爵夫人,亲西班牙的势力。”伊莎贝塔不为人知地在徐清卿耳边嘀咕了一句,原先在走进宴会厅以后大家都已经介绍过了,但是女公爵还是害怕徐清卿这个东方人记不住那么多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