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手下一滞,手指死死捏着佛珠,阴冷的说道:“是,一起都是我布的局,当年……我从南朝过来,被老王妃收养成童养媳,却不料一道圣旨,彻底击碎了我的梦!凭什么?只因为我没有身份没有靠山吗?本以为……就算地位没有了,至少,我还拥有他的爱,可是……到头来,原来全是虚幻!我恨,为什么北国联姻,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要夺走我的一切……难道,我不该恨吗?”
“你的恨……就是要毁掉所有的人吗?”尉迟寒风厉吼道。
“是!”
坚定充满了沉痛且哀怨的一个字,让尉迟寒风不免冷然笑了起来,他点着头,缓缓说道:“好,好……如你所愿,你毁掉了所有人!这下,你开心了,你满意了?娘……”
那一声轻唤,让老夫人的心扉刺痛了下,云嬷嬷和小双临死前的话回荡在脑子里。
尉迟寒风缓缓转身,脚步异常沉重的向外走去,得到证实又怎样?
从意识到娘是南朝人时,他不就已经知道了所有吗?
何必来问……徒增内心的疮痍?!
“娘,希望你能真的开心……毕竟,这份开心我们所有人付出了太多太多……”
当人影消失在门扉处,一句清冷凄凉的话飘在了空中,老夫人无力的撑着小矮几,神情陷入空洞之中……
这声“娘”,俨然就是剧毒,让她的身心瞬间抽离。
尉迟寒风回了王府,让萧隶将纸鸢和安子豪带到了兰花园,他看着痴痴愣愣的柳翩然,再看看消瘦了许多的纸鸢,随即眸光停留在安子豪的身上,问道:“本王再问你一次……可愿意带她走?”
安子豪有些惊愕的看着尉迟寒风,然后看了看柳翩然,曾经,他是为了完成二少爷的吩咐接近她,如果说,前后几个月内没有一丝的动情那是骗人的,这几个月,在暗牢里,无聊之极,和纸鸢聊起她的人生,心里,竟是生了怜惜,这样一个女子,一生活在他人的摆布之中,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午夜梦回时,竟然都是她那幽怨的神情。
“如果王爷肯成全,自是愿意!”安子豪说道。
他的话,让柳翩然的身子一震,反射Xing的摇着头,痴痴愣愣的说道:“不,不,我死也不离开王府……死也不离开……”
尉迟寒风只是轻睨了眼柳翩然,冷然说道:“你腹中已然有了他的骨肉,难道……你觉得你还能留在王府?”
他的话一出,在场的人全然惊愕的看向柳翩然。
安子豪更是惊的无法反应,只有他知道,那个迷醉的夜,他们什么也没有做过,因为……有着二少爷的警告,他就算想干什么也不敢!
柳翩然神情一怔,摇头吼道:“不……不可能……”
说着,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平坦异常,如若真的是有孕体,按照月份,怎么也应该有所异常了……
她的动作无非也让所有人茫然了起来,“阴阳果!”只听纸鸢惊叫道。
“阴阳果?”尉迟寒风轻咦,眸光雷厉的看向纸鸢。
纸鸢心中一颤,神情间噙了几许慌乱,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没什么……”
“哼!”尉迟寒风冷哼一声,阴寒的说道:“你和南朝粟海村卓家有什么关系?”
“扑通”一声,纸鸢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颤声说道:“回……回……回王爷,没……没有关……关系!”
尉迟寒风狭长的眸子缓缓眯起,脑海里的思绪竟是忆起当初苏墨听闻她怀孕时的惊愕,就算到死,她都说她没有怀孕……
“好,很好!”尉迟寒风冷冷说道。
这最后的一根线也缕清了。
“你是来报仇的……”尉迟寒风阴冷的说道:“就只因当年卓家不肯拿出阴阳果而被灭门!”
纸鸢听了,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尉迟寒风,她的神情已然告诉尉迟寒风,他所说的都是实情。
“冤有头债有主!”尉迟寒风咬牙切齿的说道:“为什么是墨儿和寒月?”
事到如今,纸鸢也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冷声说道:“哼,寒月死了,穆子娇不是更加心痛吗?人死……太容易了,活着受罪,会更难熬!”
尉迟寒风眸光越发的冷寒,他怒不可遏,挥手间掌风扫向了跪着的纸鸢,这一掌……竟是让她飞出几丈远,因遇到了阻挡,身子犹如破败的柳絮滑落,嘴里不断的溢着血。
“你不该将寒月和墨儿牵扯进来!”尉迟寒风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不是此事,寒月不会死,他不会误会墨儿,也就更加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想着,尉迟寒风更加的愤怒,大掌横扫之际,纸鸢甚至来不及再呼吸一口人世间的气息,便已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