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孩子在,日子就过得快多了,几个孩子都是正闹腾的年纪,在宫里这玩玩儿,那儿看看,倒也是开心。
林绯叶也是吩咐了下去,让几个宫女奴才跟着,小心看管着,只要不是什么危险的事,便由着他们去玩,去闹。
有了皇后的口令,几个孩子在宫里畅通无阻,只差没把天上踏出脚印来,林绯叶看着却也开心,总觉得这样才算是有生气一些。
绿衣自小便跟着林绯叶,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事无巨细都一清二楚,为了让她开心些,变着法子地陪她下棋,给她念话本。
可终究已经是为人母的年纪了,那些写满了女儿家情怀的话本在林绯叶的眼里,甚至比不上一本正经医书来得有趣,可因着念的人是绿衣,她也能听得津津有味,仿似就回到了她从前还未出阁的时候。
那时绿衣也是这样给她念话本,打打闹闹的,便走了过来,现在眼前的绿衣已然嫁做人妇,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林绯叶心里感慨着,只觉得时光荏苒,光阴如梭。
看着林绯叶出神的样子,绿衣放下手中的书,伸手在她眼前晃一晃,林绯叶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继续念啊,正听得出神呢。”林绯叶笑着,几分狡辩显在脸上。
绿衣怀疑的望着她,有些无奈:“娘娘真当那十几年我是白跟了您?您听没听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绯叶失笑,不再说话。
绿衣叹一口气,道:“话本您也不爱听,下棋呢,我脑子不若墨源的聪明,下不过你,一直输着,您也觉得无趣呢!”
林绯叶摇头,道:“哪里无趣了?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就觉得日子好过了许多!”
两人又说了些天南地北的事儿,绿衣也和林绯叶讲起了这段时间京城中的趣闻,这样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便又过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林绯叶刚才醒来,便看着绿衣已经收拾好了行礼,拉着两个孩子过来告别了。
“娘娘,您在宫中好好修养着,我日后再来看你。”绿衣道,显然是念念不舍的模样,可是没办法,她自己也还有个家,总在宫里这么住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林绯叶点头,与她挥手送别。
绿衣前脚刚走,林绯叶便觉得宫里又变得无趣了,可能是因为有了比较,甚至比之前还要无趣。
“黄莺。”她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诶,”黄莺应着,走了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皇上的事可是忙完了?本宫想去找他。”林绯叶起了身,一边任由黄莺伺候着梳妆,一边神态自若道。
简单的一句话把黄莺吓得身上直冒冷汗,脑袋飞快的运动着,有些支吾道:“娘娘也知道这次的贪污案是一桩大案子,牵扯了朝中许多的官员…据说案子很是盘根错节,皇上正废寝忘食的查着…”
黄莺越说越远,林绯叶听得两耳冒油,直直地打断她,问道:“本宫只问他忙完了没有,一两个字答明的事情,说那么多做什么?”
有时候,越多的描述,就代表一个愈想掩盖的事情,黄莺的表现,总让她觉得十分地不安。
“没有…”黄莺铁了心,这样回答道,刚说完便觉得很是薄弱,手忙脚乱,又道:“这次案子太大,这样总归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不咱们还是不要打扰皇上好了…”
说着,怯怯的抬头看着镜子里的林绯叶,她没什么表情,只是专注的挑选着今天要带的头饰。
黄莺显然是看不透林绯叶心里是怎么想的,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忧心忡忡地问:“那,娘娘您还见皇上么?”
林绯叶斜眼看她一眼,反问她:“本宫说要见,就能见得着么?”
黄莺自然是直觉的摇头,欲哭无泪——这两位大人物的事情,她怎么老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呢?
真希望下次皇上再做什么不想让皇后知道的事情,能把自己给蒙在鼓里就好了,这样她也不用费尽心思的去和皇后这样聪明的人斗智斗勇,搞得身心俱疲了。
“那就是了,见不了也只能作罢,本宫不是那样得理不饶人的人,皇上既然是忙着正事,本宫也没有什么理由不依不饶地,不准他去了。”林绯叶将选好了的头饰交到她的手里,示意她给自己戴上。
听她这样说,黄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是无比感激林绯叶的宽容大量。手里的动作也不停下,三下五除二,便盘好了一个精致的发髻。
“不过…”林绯叶对着镜子里左右看看,总还是是满意,回过头来眼睛一转,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不过什么?”黄莺一下又焉儿了,一个不过,便能推翻之前她说的那所有一切的话啊,自己不就是白高兴了一场吗?
“皇上已经忙碌了好几天,本宫厨房里炖了有燕窝粥,端去给皇上吃了,也算本宫的一番心意了。”她柔声道。
黄莺总算是彻底地放下心来,无论如何只要林绯叶不说要见皇上,那于她而言便是最好的。
当即就挽了袖子,转身要出去,说:“奴婢这就去拿了,送过去给皇上吃。”
“慢着,”林绯叶也起了身,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绣有正红牡丹的衣裳,道:“本宫要亲自送过去,既然不能相见,即便是只能远远地看一眼,那也是知足了。”